第 18 章 十八個皇後(2 / 3)

她隻恨自己當初手賤,一廂情願愛慕文昌帝君便也罷了,卻在文昌帝君下凡曆劫時,私自改動帝君在人界的命格,致使文昌帝君曆劫失敗。

若非如此,文昌帝君也無需重新下凡曆劫,她更不會因為觸犯天庭條規,被貶到此地來活受罪。

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眼中含著淚水,往硯台中倒入清澈透明的酒水,用手中的墨石一點點硯著墨,很快便磨出了炭黑色的墨汁。

司徒聲氣定神閑,手中執起小狼毫,潔白的筆尖蘸上墨汁,手法熟稔的微抬手掌,將狼毫毛尖落在她的肌膚上。

膚若凝脂,宛如壁玉。

她的脊背在顫抖,哆嗦的不成樣子。

他勾起唇角,筆尖微轉,冰涼的墨汁在肌膚上緩緩暈染,他慢條斯理的勾勒著圖案。

許是她哆嗦的太厲害,讓他幾次都下錯了筆,他眸色微沉,帶著薄繭的掌心覆在她的肩頭,按住了她打顫的身子:“別動。”

林瑟瑟倒是不想動,但她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

想她在天庭活了幾萬歲,也隻是在心底偷偷暗戀過文昌帝君,平日裏連和男人牽手都沒有過,哪裏見過這等陣仗。

根根分明的狼毫,紮在身上又癢又疼,就像是有一根帶著小刺的羽毛在輕撓著她的腳心。

每一次落筆,她的心跳便如擂鼓般砰砰作響,隻覺得渾身使不上力氣。

倒不如他拿個刀子來剜她的血肉,刀刀出血,便是如此也比這來的痛快。

她蔥白纖長的手指,死死攥住身前的衣襟,像是承受極大痛苦一般,緊蹙著一雙罥煙眉,額間隱隱有青紫色的筋脈凸起。

這是一場漫長而又無止境的折磨。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慢吞吞的收起了狼毫筆,他似乎極為滿意自己的作品,笑著讓宮婢搬來了一人多高的銅鏡。

這麵鏡子是西洋進貢來的,鏡麵不似宮中常用的梳妝鏡,一點都不模糊,清晰到連臉頰上細小的絨毛都能照的一清二楚。

他掐著她的下頜,逼著她轉過頭去:“來看一看,哥哥畫的好不好。”

林瑟瑟心中憤恨,她的手臂輕顫著,不知用了多大的耐力,才忍住與他同歸於盡的衝動。

她還不能死,若是死了,之前的努力便都白費了。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她要忍住,必須忍住。

林瑟瑟透過霧蒙蒙的雙眸,看到了銅鏡中衣衫半褪的美人。

她的肌膚吹彈可破,因掙紮而垂散身側的青絲如雪,纖長的脖頸微微揚起優美的弧線,潔白的貝齒輕咬著櫻紅的唇瓣,眸中含著氤氳的霧氣,美的不可方物。

在她光潔如玉的脊背上,落著一隻翱翔九天的鳳凰,隻是鳳凰雙翅被折斷,腳下還拴著一根長長的繩子,那繩子的末端則踏在一條黑狗的利爪之下。

鳳凰為後,指的便是她。

而那條黑狗……

他一手擁著她纖薄的身子,薄唇覆在她的耳畔,笑吟吟道:“好看麼?”

林瑟瑟轉過身去,哭著將小臉埋在了他的胸膛:“哥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他微抬下頜,神色看不出喜怒:“哪錯了?”

她抽噎著,淚水一顆顆從眼角滾落:“我,我猜謎時,不該說哥哥是狗……”

她的話未說完,便被他用指腹堵住了唇:“不,妹妹說的不錯,我就是狗。”

他笑容陰戾:“我是他們贏家養的一條狗,一條……會弑主的瘋狗。”

林瑟瑟像是被嚇到了,淚水蓄滿了眼眶,嫣紅的唇瓣微微張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