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晴一下子在原地愣住,簡直不敢相信陸北淮在說什麼。
她被氣得不輕,睜大眼睛,嘴裏忍不住辯駁道:“不……不可能!你說什麼胡話呢,我明明都已經……”
她走之前明明都已經聯係好了律師,怎麼可能出了差錯呢?
“你是找了律師。但你看到他走程序了麼?”陸北淮問。
傅晴像是被雷擊中一般,瞳仁顫抖,虛白的唇瓣哆哆嗦嗦,愣是好半天才憋出話來:
“陸北淮你混蛋!”
她紅著眼睛,狠狠地擦了擦眼淚。
“別急著得意。你以為我會就這樣接受結果嗎?這個律師辦不了我就找下一個,滬城的找不到我就找別的地方的,實在不行請國外的律師也好。”
“走協議不成我就去申訴,我就不信這天底下沒有願意幫我的人!我有的是時間,也耗得起,一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五年。我就不信離不掉!”
她身體繃直,一對兒澄明的貓眼微微發紅。
陸北淮的臉色卻一點點沉下來,逐漸變得嚴寒。
他發現自己小心溫柔,好言好語,已經一切盡可能的順著她的意思,卻不想到頭來傅晴還是要和他離婚,和他作對,甚至是不惜代價的那一種。
“好啊。”
他點了點頭,聲音又沉又啞,帶著威脅和警告的意味:
“那你就試試吧,看有誰願意幫你。”
誰願意幫傅晴,誰就是和他作對。
陸北淮有的是方法讓人轉變心意,這原本就是他最擅長的事。但他好像卻始終無法轉變傅晴的心思,結婚的時候如此,離婚的時候也是如此。
兩個人好像永遠都擰著勁兒,永遠無法又有一個共同的目標。
傅晴覺得陸北淮無可救藥。她趁著男人手上的力氣稍微鬆了一點的時候,終於找準機會掙脫開。
終於能從那個快讓她窒息的狹小空間裏逃出來,她大口的呼吸,然後便開始像無頭蒼蠅一樣再跑。
傅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的腦子好像不會運作了一樣,隻是找準了一條路順著快步走下去。
她如芒刺背,生怕陸北淮追上來再把她抓到一次。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晴朗的天空已經逐漸陰沉下來。風也比剛剛的時候要大了很多。
有一兩顆雨滴從上空墜落下來,掉到了她的臉上。傅晴抬起頭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壓抑得很。這時,遠處有轟隆隆的雷聲傳來,震耳欲聾。
快要下雨了。
傅晴隻覺得心裏像是裝了一個酸澀的檸檬,一直在心裏麵翻來覆去的滾著,汁液慢慢滲透出來。她灰頭土臉,像是一個無家可歸,被人拋棄的孩子。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好像總是被捏在股掌之中,無法動彈的那個人。
傅晴以為自己成熟了,終於可以回來麵對三年前的事情,重新麵對這座城市,這些人。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好不容易構建起來的盔甲,其實根本不堪一擊。
她順著馬路走著走著,視線也緊跟著慢慢變得模糊。隻是不知道眼前模糊的是雨,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陸北淮一直在她的身後跟著,雙手插兜,腳步不緊不慢。大概四五米的距離,總是掌握得剛剛好。
她知道男人在她身後跟著,心裏隻覺得難受異常,像是被雨淋透。似乎有一股氣憋在胸腔裏,越滾越烈,即將把她整個人都燃燒掉。
傅晴猛地停下來,腳步頓在原地。轉身,眼淚不受控製的掉出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喵喵尒説
她站在那裏,眼眶泛紅,睫毛濕漉,眼眶中有淚珠跌落出來,撲簌簌的掉。
陸北淮這樣跟在她後麵,她就覺得很煩!
“你不是想單身,想自己一個人嗎?那就單身啊!喜歡女明星的話就去喜歡,能不能別再跟著我了。到此為止了行不行?”
“你放過吧,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已經道歉過無數次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啊?”
傅晴看著對方,心裏實際是絕望。
她想要對方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複,而不是這樣耍著她玩。以前她瘋了一樣的想要和陸北淮結婚,現在卻瘋了一樣的想和陸北淮離婚。
隻有離婚,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她還年輕,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去擁有新的戀愛,新的人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麼都得不到,卻仍要被關在黑漆漆的套子裏,維持著一個虛假婚姻的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