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幾步,她就後退幾步。
隻有這樣保持幾米的安全距離,才能讓她的緊張感稍微放下一些。
兩個人你進一步我退一步。
陸忱看著不斷往後退的薑甜,最終還是停止了這一毫無意義的死循環。
鋥亮的黑色皮鞋停頓在原地。
“有什麼事情可以先回家再說。”
他蹙了蹙眉,這樣對她說,俊臉上的表情已經很不好看。
但薑甜的反應卻依然很激烈。
“我不回!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裏說完!不……”
她哪裏還有什麼家。
要有也是回父母家,反正不是那個地方。
少女抿了抿唇,小身子板緊緊地繃直,死死瞪著他:“我已經沒有什麼好跟你說的了,等我去找律師起草好文件我們就去民政局離婚!”
當比於薑甜的激動,陸忱卻一直很冷靜。
男人站在離她三米開外的地方,雙手隨意地放在風衣口袋裏。
“薑甜,你在害怕什麼?”
他看著她,沉黑色的眼睛有一種莫測的蠱惑力,“怕我能把你怎麼樣麼?”
聞言,少女微微發怔。
她實在不明白陸忱怎麼可以這麼淡定,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仿佛那個騙人的人不是他,那個做錯事的人也不是他一樣。
“媽媽那邊在幹什麼啊?”
“快走,小孩子別管人家的事。”
“情侶鬧矛盾唄。”
這時候,薑甜忽然聽到周圍有一些小聲議論的聲音。畢竟還是公共場所,自己剛剛的表現還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些路人的側目。
少女抿了抿唇,不自覺低下頭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因為這也不是什麼好事,純碎是因為家醜而丟人現眼。
小姑娘抬起手按了一下眼淚,漂亮的眼睛卻故意看向別處,根本不想要再看見那個人的臉。
“好,那我們都先冷靜一下。”
她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自己的心態能夠平和下來,這樣說。
卻不想男人很快回複過來。
“我很冷靜,是你不冷靜。”
陸忱在原地看著她,低低的聲音很慢,也很沉穩。
“我是怪物麼?能讓你這麼害怕。”
薑甜低著頭,根本不想接這個話茬。他在她眼裏就是一個怪物,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神經病,心理有問題。
她不想招惹他,也不想跟對方再扯上任何關係。
“好。”
她深吸了一口氣,背脊繃緊,嚐試著讓自己的聲音也冷靜下來:“我現在已經冷靜了,我還是要求離婚,以後也請不要再有任何聯係和瓜葛。”
少女這樣說著,沒有注意到陸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已經變得越來越陰沉。
“可以啊。”
驀地。
男人笑了笑,熟悉的聲音傳過來。磁性而成熟,還透露著一絲絲散漫。
聽到這句話,薑甜不由得怔了一下。
她一直低垂著的眼睫很快抬起來,重新看向陸忱,琉璃色的大眼裏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光。
然後聽到男人繼續說道:“但離婚這種事,也不是你在這裏說離就可以離的。”
“何況你的東西也沒有拿,不是麼?”
“就算是想要離開,相信你也一定是想拿了你的那些東西再走。”
陸忱看著她,幽幽地說。
他的語氣很平靜,也很坦然。仿佛就隻是在陳述一件事情,沒有設計到任何情感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