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納托打得很用力,愛德華特半邊臉腫得老高。
“我再問你一遍,這是什麼,剛才那一聲代表了什麼意思?”雷納托蹲下,捏著愛德華特的臉。
“這,代表了你們不該做這種蠢事,你們現在看上去就是一群瘋子。”愛德華特依然嘴硬,結果可想而知,又是一巴掌扇在臉上。
雷納托抓起愛德華特的頭發,直視著他的藍色眼睛:“你的眼睛真是跟那賤女人一樣醜陋。”
“你說......什麼?”愛德華特怒氣正在積蓄,每一個咬字都極其用力。
“你和那個婊子一樣......啊啊啊啊啊啊!”
雷納托話說半句,突然,被愛德華特咬住了半邊臉。兩個人上前幫忙扯開,卻聽到“刺啦”的筋肉撕扯的聲音,雷納托半邊臉被扯了下來。
“給我打死這個雜種!”
一聲令下,幾個人對著愛德華特拳打腳踢,毫不留情,其中還包括了帶他進來、平日關係不錯的堂兄。
“別以為你是艾華德的兒子,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今天,是關乎雅尼克家族生死存亡的一天,即便殺了你,艾華德也不會吭聲半句。”雷納托捂著受傷的臉,惡狠狠的說道。
“夠了,”在愛德華特漸漸失去意識的時候,雷納托製止了眾人,“不能打死,他還有用。”
雷納托看了眼天空,烏雲散去,半個彎彎的月牙高掛在寂靜的夜。
“是時候了。”
......
奧爾維納躲在籬笆後麵,利用藤蔓鑽出一個小縫,透過縫隙觀察著這群人的行動。
她是“守林人”,這種用綠植編織的迷宮根本困不住她。在往生女士斷後時候,她便跑著過來,剛好看到了愛德華特被眾人毆打的局麵。
隻是她並不認識愛德華特,所以沒有出手相救,還以為是這群人出了什麼分歧
而現在,她看到那群人圍成一個圈,被眾人稱呼為雷納托的男人手裏捧著一個大碗,將匕首輪流遞給每一個人。
人們接過匕首,在手掌劃了一刀,不眨眼也不皺眉,眼神裏是止不住外溢的瘋狂。
鮮血順著指尖流到碗裏,雷納托又走到下一個,如此往複,直到血液裝滿了整個碗。
他們的血在碗裏竟沸騰起來,冒出騰騰熱氣,如開水般翻湧著。
雷納托平舉著碗,把鮮血倒在地上。沸騰的鮮血沿著看不見的紋路流淌,漸漸圍成一個圓,將眾人包裹其中。
這是......魔法陣!奧爾維納把手伸進布帶,抓起一把種子,可她沒有動手。
因為血液隻畫出一個外圈和中心的陣眼,這是魔法陣的輪廓,那些象征的圖案並沒有出現。
象征是關鍵,就像煮沸一壺清水,如果放上茶葉便是清茶,如果放上藥材便是藥湯。
沸騰的血液並沒有畫出象征,在構造出輪廓後便流盡了。
接下來,雷納托丟掉了碗,走到籬笆裏抽出藏好的斧子,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回到陣眼。
夜色濃重,斧子高高舉起,又迅速落下。
那奄奄一息的人屍首分離了。
隨後,他把頭顱放到中央,又拿出一瓶紅酒放到本屬於象征圖案的上麵。
奧爾維納恍然大悟,他們是用實物代替象征圖案。
鮮血、酒、頭顱,還差一個......奧爾維納抬起頭,高高的月牙在天上如一幅靜止的畫,它仿佛在笑,陰森無比的笑。
“半月......”奧爾維納呆呆的看著月亮,終於明白他們的魔法陣構成。
“可是,這是傀儡祭壇啊?”她又仔細回憶祭壇的構成,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他們是不是弄錯了?”
這不是召喚儀式,而是傀儡煉成術,而且他們用的是自己的血液,想要自己控製自己?
奧爾維納無法理解這個魔法陣的意義。
此時,雷納托握著匕首,捋起愛德華特的袖子,在他的手腕上割了一刀。
任由他躺在魔法陣裏,血液流淌,分離出三條線來。
一條連接著紅酒,一條裹上了頭顱,還有一條血線緩緩抬起,像是一隻手,想要觸碰月亮。
“吾等願奉上一切。”雷納托跪下來,低著頭,雙手舉過頭頂。
其他人跟著照做:“吾等願奉上一切。”
“吾等皆為奴仆。”
“吾等皆為奴仆。”
那聲音整齊且重疊,如同交響樂的重奏,管弦裏跳舞著怪誕的樂章。
樂章逐漸瘋狂,他們的話語也變成意義不明的呢喃。
從愛德華特手碗裏流出來的鮮血,變成數不清的絲線,網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交織出一張密集、複雜、瑰麗的巨網,隱隱中,能聽到網內傳來一聲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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