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師兄凶猛(1 / 2)

這個世上,大部分單戀無果的男女,都會說一句,我喜歡你,與你無關。

其實他們說出這樣的話,心裏必定無比憂傷。任何一個心中住著,且隻住著一個人的單戀者,是都想要把那條單行線最後變成雙向線。能夠得到相同的回應,也是愛情最美好的一麵。

而裝作理直氣壯地說,與你無關的話,那是多麼渴望與你有關的否定。

薰池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也不知現在應該如何是好,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低頭舀了杯果酒,自己慢慢嘬著。她本想將鼓繼續當做一個普通的師兄,一視同仁地相處,無奈自從女媱戳破了那一層脆弱的窗戶紙,任她如何勉強,也無法以平常心對待阿鼓。隻要一見到鼓,女媱掛著淚痕的臉便浮現在腦海中。哪怕自己與阿鼓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卻仍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負罪感。

阿鼓少年在薰池潛意識裏,已經被貼上“此乃女媱之物”的標簽,姐姐的東西自然不能拿走。阿鼓若要怪,就怪女媱脖子裏那塊沒事喜歡亂點鴛鴦的緣晶好了。(緣晶:尼瑪,老子躺槍的啊,你們可以不帶的嘛!大碧摸下巴:就緣晶的準確性,十分有待考察。)

一時間,幽靜的山穀,兩個無言的男女,拉長時間的軌跡。

有隻不明情況的螢火蟲不知死活飛過來,繞著薰池和鼓轉了兩圈,好奇。鼓緊繃嘴唇看著飛舞的螢火蟲,那蟲子屁股上的微微火光,都比他心中的希望明亮。自嘲地一笑,俯身在懸崖邊的草叢裏找了一片細長的草葉,摘下來放在唇邊輕輕吹奏。

悠揚的樂聲彌漫開來,帶著淡淡的傷感和濃濃的情誼。

那一首在阿鼓出生的山頭,廣為流傳的歌,配著樂曲還有一句詩,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如果一定要給這歌與詞配上顏色,應該是青山的碧綠與岩石的蒼白。

薰池卻從未聽過這首歌謠,隻覺得阿鼓吹奏出的調子十分婉轉好聽。便暫時放下了兩人的糾結,靜靜聆聽。山中的涼風,吹散夏日的熱氣,吹在人的皮膚上,說不出的舒爽,還有遠處群山的影子,沉默不動的巍峨,仿佛智者不語,笑看風塵。

滄海桑田,白雲蒼狗。

又飛來幾隻調皮的螢火蟲,它們似乎更聽得懂阿鼓所吹曲子中的心意,都代替他圍著抱膝坐在酒壇邊的小薰池飛舞。薰池頭發絲裏的驕蟲剛好睡飽,探頭探腦爬出來。它瞧見螢火蟲裏有一隻分外美麗的,忍不住震動翅膀去追逐。

一切似乎都恢複了平靜,安詳的夜色,帶著酒香醉意,妖嬈撩人。

不想下一刻,靈動的旋律忽然變得顫亂,斷斷續續沒了章法。再到後來,連成音都困難,隻有“噗噗噗”嘴巴吃力吹打葉子的聲音。

當薰池神遊回來,不解地望向幾步之外坐在石頭上的少年時,她大吃一驚,“師兄!”,一聲驚叫,立即飛身撲了過去。

隻見那時的阿鼓已經神誌不清。他迷離的雙眼沒有焦距,身子一傾再傾,多半分就會掉下岩石外陡峭的懸崖,而自己卻根本不知道情況的危機,還在那兒琢磨怎麼葉子不響了。薰池撲過去拉他,可是身子骨太小,用力拉他懸崖勒馬,阿鼓少年沉重的身體就慣性地摔向她身上。

有那麼一個瞬間,在月光清輝的陰影下,兩人的姿勢是親密無間的。

鼓無意識的把雙臂伸向薰池的咯吱窩下頭,小小的人兒便毫不費力地被提了起來抱在懷中。原本就力氣小的薰池更加重心不穩,扶不住醉了的阿鼓,雙雙倒向鬆樹下。

沉悶的墜地聲,沉悶的呻吟聲。幸虧阿鼓這廝臨墜地前翻了個身,用自己的後背當做肉墊,不然薰池這時候估計已經內傷不治。

“咳咳……”痛苦的咳嗽。

“師兄,你沒事吧?”薰池想要從阿鼓手臂束縛中掙脫出來,可是那家夥神誌不清,滿心就是抓住身邊這個小小的女童。愣是沒給薰池逃離的機會。

他仰躺在地上,把薰池放在肚子上,手臂收緊,亂哼哼。大概背上被小石頭擱著不舒服,眉頭皺得很緊,小幅度扭動著身體。而酒精的麻痹作用,下一刻又減輕了他背上的疼痛,阿鼓閉著眼睛,嘴角掛起淺淺的弧度,開始傻笑。

懷裏的人,好柔軟,抱著好舒服。

薰池在風中淩亂,人家小白龍喝醉,酒品倒還是不錯的。不像這一位,整一張色狼的享受嘴臉,紅撲撲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冷酷。雙手暫時老實,隻箍得薰池喘不過氣。她人小,就算被卡著咯吱窩抱著,臉也隻到鼓的脖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