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丘上,薰池被眾人圍在中間。
龍母:“妹子啊,你怎麼能不知一聲就和我家三兒溜出去了。旁的倒無所謂,可我家三兒是我九個兒子裏最不靠譜的一個,被他害慘你可怎麼辦?!”
三兒嘲風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從遠處閉著門的小黑屋裏傳出:“嗷~~~二哥~~~我是你親弟弟啊~~~~~~~嗷~~~~~~~我的屁股~~~~我的屁股~!!!!!”
薰池不語,擔憂地望了一眼那個方向,估計嘲風侄兒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來床了。
雲:“師妹啊,要下界去玩兒,怎麼不跟師兄我說一聲呢。害我今日滿山尋你,尋不見,都想要自宮了!”他的老腰還因為之前在昆侖丘的一場傾城舞,扭著。一隻手支撐在腰部,猶如十月懷胎的孕婦。亮晶晶的眼睛裏,其實寫滿了,小師妹你太不義氣了!這麼好玩的事兒,如何不叫我一起去!
薰池被雲的玩笑逗樂,低頭不易察覺地笑了,但嘴上依舊沉默。她挪了挪身子,躲開龍母和雲的目光。
女媱:“妹妹,今日乞巧節,凡間熱鬧麼?”她也沒去過凡間,有些好奇那個從小道聽途說的地方。
薰池眼睛亮了,終於開口,“姐姐!凡間可熱鬧了,到處都是商販在賣女紅,許多女子在拜織女。還有人搭了擂台比賽,誰的女紅做的好,可以得禦用的綢緞。”可惜我還沒看夠,就進了家黑店,後麵的事兒就不說了。
從凡間回來的時候,薰池就以長輩的身份,勒令睚眥和嘲風不準將今日紅塵客棧之事透露出去半點。倒也不是因為覺得丟人或者其他,隻是怕說出來,又害的大夥兒多一層擔心。既然人已經沒事,仇自己記著就好。
巫綾:“薰池師妹,你這麼瞎胡鬧,我覺得這事兒要告訴武夷,讓他懲罰你。”
頓時,所有的眼睛都嗖嗖嗖射向巫綾。巫綾嚇了一跳,“幹嘛都瞪我?!”
陸吾站出來,拍拍薰池的肩膀,一副叔叔罩著你的道貌岸然,對巫綾道:“此事到此為止,若讓我知道武夷或者其他今日在場之外的人,曉得了這次的事情,我昆侖丘的冰雪裏,不差埋幾尊死人。”
巫綾渾身一抖,眼淚汪汪。她家陸吾神君言下之意,是要殺她?!枉她一片冰心在玉壺的赤誠,最後竟是落得這個結局,心裏一酸,小嘴一撇,捂臉跑了。
紅衣略過的角落裏,蹲有三隻小生物巴巴兒望著薰池。
圓歸抱著圓蛋,“……”說好的不離不棄呢?
圓蛋:“嚶嚶嚶!”
他倆後頭——那隻小白龍,最為怨婦。那死神般的氣息,在牆角生出片片黑色的陰影,漂亮的龍眼這會兒已經腫成水泡眼,怨懟地鎖在薰池身上。小白龍是要一定叫她知道,他現在的心有多痛,情有多傷。而他這一副“天下人負我比不過你一個瀟灑轉身”的淒楚,也確實叫薰池想無視掉都無法。
薰池從眾人包圍中擠出來,蹲下身在兩個小朋友麵前。
不聲不響,先從懷裏掏出兩顆巧果並著那兩個磨喝樂泥娃娃,左右兩邊同時塞進兩人的手中。
這巧果和磨喝樂是從嘲風身上搜出來的。那會兒一幹婦女欲調戲他,把巧果作為誘惑的道具之一,雖然嘲風當時沒有接收任何一個婦女的好意,但是中衣裏還是被硬塞進去一些巧果。(你確定不是她們偷摸嘲風胸肌的時候不小心落進去的?)
圓歸比白龍好對付,揣著手裏的東西瞅了薰池片刻,便喜笑顏開。它把磨喝樂給了圓蛋,自己則把巧果送進嘴裏,“甜。”
薰池也笑,“這次事出突然,下次一定帶你同去。”
“好。”
“不好!”小白龍氣呼呼。
薰池有些無奈,這一個一個擺平起來,著力累人。“白龍,這巧果很好吃的哦。”
“我牙疼。”
“你看這個小泥人,長得像不像你。”
“我有這麼醜?”
“……”
雲看不下去,過來相勸,“薰池師妹有她的自由,白龍你這是無理取鬧。”小白龍直接撲過去,改成咬人。叼著雲的衣袖不肯放,水泡眼努力瞪得老大,汪汪!我和我家媳婦鬧脾氣,要你這個外人來參合什麼勁!
“小白龍,你是龍,不是狗。快放開。”雲眼角抽搐。
白龍銀牙一拽,“刺——啦——”一聲,直接把雲的衣袖齊肩扯斷,露出少年人特有的,細致嫩滑的手臂。
後頭某個真正的斷袖,眼睛一亮,這細皮嫩肉的……
雲則呆了一呆,沒料到小白龍這麼不給人麵子。再低頭看自己的衣服,山院的白袍,用的是上好的雲錦(就是和雲宣紙一個原材料),又做得寬鬆。如此斷了袖子,他小半個身子暴露於人前,臉上一紅,我靠,我沒有穿中衣的習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