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試卷……”好像不是山院的文試題目……
“你去告訴我小爹,若再胡鬧,薰池的絕交書明天就會出現在他床頭。”薰池的童聲帶著一種軟軟糯糯的鼻音,其實是氣到狠了壓抑著情緒,但讓雲聽著,卻有另一番趣味。
他忍住想笑的衝動,抬頭與青鸞傳遞了一個眼神。青鸞便展翅飛到薰池的小案幾邊,恢複成人身。
“何事?”他不太喜歡薰池,皺著眉頭隻看雲。
“還要請院長來處理一下。”雲輕聲回答,語氣裏已然聽不出什麼異樣。
薰池卻還在生氣,手抱著胳膊環在胸前,抬頭往四嶽所在的小樓那方望去。雖然隔得十分遠,但長歲還是感覺到薰池火辣辣的目光,渾身又打了個哆嗦。他摸摸鼻子,連忙低頭避開薰池的目光。
“池兒怎麼了?”季河一直留意著考場上的一舉一動,疑惑地看向長歲,目光犀利。
“我……”長歲吞了吞唾沫,在考慮如何解釋這個問題。
沒等他想好借口,樓梯那邊“蹬蹬蹬”傳來急促的上樓聲,武夷白花花的腦袋將將出現在樓梯最上麵一級,已經有惶恐的聲音響起:“誒喲,四嶽神君,老身實在擋不住薰池小神女,她一定要換試卷,不然,不然小神女說絕交書就放在長歲神君的床頭。”
“噗!”長歲一口氣沒喘上來,“咳咳咳……!”
“北嶽,這事做得有些過了。”季河了然,冷麵冷言。
桑枝遞給長歲一杯茶水舒緩,也語重心長對他道:“小爹,你也了解寶寶,她最不喜歡這類作弊包庇開後門的事情,當初就警告過你莫要插手,你怎麼還這麼糊塗。”仿佛已經看到薰池怒火滔滔在寫絕交書的小模樣。
“長歲君,你委實,不厚道!”黑老悠哉扇著扇子,一臉看好戲的壞笑。
長歲喝了口水,沉默不語。
“神君,現在考試都過半了……這是要直接給小神女個滿分,還是……?”武夷怯怯然插嘴。
話說武夷這隻萬萬年的老神龜,在山神界當差當得相當不容易,總是左右為難當中間人,小的不能得罪,大的更加不能得罪,吃力不討好。但怎麼說他也是父神欽點給中嶽的愛將,應當威風凜凜很有見地,如何會變得現在這般窩囊?
那,可以說是一個很久遠很久遠的故事,今日不宜細說,反正他就是變成這樣了。
“給薰池一套山院的考試題。”季河發話。
“但現在時間過去一半,小神女可能做不完試題。”武夷忐忑提醒。
“無妨。”季河揮揮手,示意武夷快去辦正事。
武夷領命,正抬步再要往樓下奔,刻意保持沉默著的長歲忽然出聲又叫住他。
“北嶽神君還有何吩咐?”武夷已經欲哭無淚。
長歲還沒開口,先接到季河和桑枝兩道犀利的目光,你還敢搗亂?
他撇撇嘴,很憋屈,不吐不快:“你順便帶個話給熏熏,今日這事雖是她小爹操辦的,但也有她大爹出主意的那一份功勞,若要寫絕交書,記得必須多寫一份放在她大爹床頭。”
“是……”
三道殺千刀般的目光,齊刷刷射向一直龜縮在角落裏保持沉默的九厚大爹爹。九厚抖了抖,一句話也不敢吭。
山上的雨停了,有一眯陽光從厚厚的雲層中倔強鑽出頭來,耀眼的緊。
薰池的心情,在折騰掉一半的考試時間以後,也終於烏雲散去。她如願拿到了正常的試題,又埋頭認真地奮筆疾書。
“這是原來那張考試卷子?”阿鼓拿在手中翻閱,問雲。
雲含笑點頭,他終於能躲在角落裏笑得暢懷。
“倒真是個聰明又倔強的神。”阿鼓冰冷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
……
“主子,就剩那麼點時間,薰池神女來得及做完試卷?”
“她?定然可以。”
“你沒搞鬼吧?”
“我?就是來看戲的。”
……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嗚嗚……”武夷變回玄武元身,正躲在院長小屋裏抹眼淚,都一把年紀了,他容易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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