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秋意淺淺的好時節,空氣中褪盡了最後一絲悶熱,金桂馥鬱的花香從遠處飄來,順著涼風卷入心腑間,沁人心脾。
沈府大夫人林氏坐在二姑娘沈輕嵐房內,臉色平靜,不辨喜怒。
“二姑娘,不是奴婢說您,到現在您嘴裏還不肯有一句實話嗎?”林氏身邊的心腹劉媽媽開了口:“素梅那丫頭早就招了,你半月前便開始打探謝公子行蹤,得知他昨日會陪著家中女眷前去進香,故意等在寺廟蓮花池旁,買通了寺中小沙彌引他前去,在他麵前落水,讓他不得不救,事後更是故意在一群夫人麵前哭哭啼啼,生怕知曉此事的人不夠多呢!二姑娘,謝靖雲公子可是你大姐姐沈靜墨自小定了親的,明年三月初就要成婚,你如此作為,可是連姑娘家的臉麵都不顧了!”
沈輕嵐跪倒在地上低聲抽泣,連一聲也不敢辯駁。
“罷了,”林氏懨懨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她既做出這等事,哪裏還管什麼臉麵?你們都別愣著了,伺候二姑娘服藥吧。”
“不,夫人,我錯了!”沈輕嵐連滾帶爬地膝行到林氏腳邊,伸出手一把扯住了她的裙子:“待我嫁入平威將軍府,定然以大姐姐為尊,盡心輔佐,不敢有半分僭越!夫人,求您饒了我吧!我不喝那藥!”
林氏一皺眉,早有兩個膀大腰圓的仆婦上前將沈輕嵐強行拉開,劉媽媽從托盤中捧出一個白瓷盞,裏麵深褐色的藥汁散發著濃重的藥香。
“你倒是消息靈通,平威將軍府今早上已送來了納妾的聘禮,說是既汙了你名節,便得給咱們沈府一個交待,許你跟你大姐姐一同入門,同侍一夫,”林氏慢悠悠道:“你父親雖隻是個翰林院掌院,可也世代書香,是個有臉麵的人,因與謝老將軍昔日有一段情誼,兩家才訂了個娃娃親,也算是門當戶對,如今因為你的緣故,生生送了兩個女兒給他,姐妹同侍一夫,氣得你父連著告假三日不敢上朝,恐被同僚恥笑,你大姐姐得知這事,現在還躲在屋子裏哭,我這當嫡母的也是教養不善臉上無光,你說,我該不該罰你?”喵喵尒説
“夫人……”沈輕嵐咚咚地在地上磕頭,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您怎麼罰我都可以,求您千萬別讓我喝那藥……”
“不過一碗絕育湯,又不是穿腸的毒藥,你這般害怕做什麼?”林氏冷笑一聲:“先前還說會事事以墨兒為尊,不敢有半分僭越,如今看來,你還是存了母憑子貴的心思,想著過去之後壓她一頭呢,我豈會放過你?”
她抬了抬下巴,劉媽媽立時端了碗,嫻熟地上前捏住沈輕嵐下巴,強迫她張開了嘴。
那藥汁又苦又燙,順著喉嚨如火燒一般往下滑,轉眼就見了底。
“咳咳……”沈輕嵐趴俯在地上,拚命咳嗽,幹嘔著想將那毒藥吐出,然而從昨日事發之後,她就已被關押起來,一天一夜水米未進,此刻嘔了半天,也隻嘔出幾口清水,那藥早已散到她五髒六腑去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自己夢想中的錦繡前程,將來的榮華富貴,都隨著這碗絕育湯去了,想當初,若不是偶然得知父親和嫡母要將自己嫁給翰林院一名剛上任的窮秀才,自己也不會出此下策!人人都說,寧做富人妾,不做窮人妻,她沈輕嵐到底做錯了什麼?不過隻求一個卑微的妾位,林氏竟然狠毒如此,一碗絕育湯,生生斷了她所有後路!
沈輕嵐咳著咳著,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你這毒婦……”她用盡力氣,說出了一生中最後幾個字:“我做鬼也絕不會放過你!”
林氏還沒走出門,便聽到身後“砰”地一聲巨響,驚得她心口一跳,轉身望去時,沈輕嵐早已血流披麵倒在屋中的柱子下,一對眼珠子卻瞪得大大的,目眥欲裂地看著自己。
“二姑娘撞柱了!”劉媽媽嚇得剛剛脫口而出,林氏便劈手給了她一耳光。
“嚷嚷什麼!”她壓低了聲音,疾言厲色:“過去看看,還有氣沒!”
劉媽媽捂著臉,一步一步挪到沈輕嵐旁邊,伸出手指便顫顫巍巍地往她鼻下湊去。
就在這時,平地裏一聲驚雷,嚇得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與此同時,那具少女屍身突然微微一動,發出一聲微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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