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彎腰走出去,關上了大門。
執政官推著輪椅,走到儲藏間的深處,那裏放著一個玻璃血瓶,一側的羊皮紙上寫著它的名字:少女的鮮血。
作為要獻給魔鬼的祭品,一雙眼睛、一顆心髒,甚至是一瓶鮮血都是幹淨、純潔而美麗的。
他的唇角彎起嘲諷的弧度,卻還是拿起了血瓶。
鮮血……是的,這具已經死亡的軀體,在複活之前,必須要有鮮血供養,否則時間一長他就會被排斥出去。
他理智而冷漠的想著。
封印的血瓶被打開,抵在唇邊,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撲麵而來,順著嗅覺傳遞到五髒六腑。
這一刻,執政官蒼白的臉色卻是驟然一變。
不知是因為與洛識微建立過鮮血契約的原因,還是他的靈魂過度潔癖,他攥緊了血瓶,用力到指尖泛白,似完全無法忍受一般,甚至情緒失控的一把將其丟了出去。
玻璃瓶砸在牆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鮮血湧了出來,那股令人作嘔的氣息充斥在整個空間。
“咳……”
他一隻手用力地攥緊輪椅把手,另一隻手拿著紙巾抵在唇邊,似難以抑製般爆發出一股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一口鮮血湧了出來,灑在白色的紙巾上。
霎時間,男人的臉頰更是白的透明,絕美的麵孔一片灰白宛若屍體,淺綠色的眼眸空洞的沒有任何神色,銀色的長發垂在身後完全喪失的光澤,甚至連呼吸聲都逐漸的沉寂下來。
越來越淺。
執政官的靈魂在身體中若隱若現。
因屍體的排異狀態,他的靈體即將被強行排斥出來……
最後的時刻,執政官閣下的神情依舊平靜。
他仰著頭,感受到愈發困難的呼吸,青紫色的唇瓣微張,嘶啞的嗓音模糊不清,無意識的呢喃著一個名字:“洛……”
下一刻,一隻溫熱細長的手撫上了他冰冷的臉頰,那道熟悉的聲音輕柔的喚著:“閣下……”
輪椅上的美人似乎有些茫然。
他艱難地呼吸著,低下頭,目光落下來,就見那個俊秀乖巧的東方少年正半蹲在他的輪椅前。
少年一身黑色長袍,熟悉的眉眼、含笑的模樣,甚至俏皮的朝他眨眨眼,用輕快地語氣調侃:“我的執政官閣下,你看起來似乎並不太好。”
“……洛。”病美人嘶啞的嗓音輕輕地喚著他的名字,似乎是意識混沌的緣故,導致他看起來並沒有平常的冷靜銳利,反而多了幾份不清醒的溫柔繾綣。
“我在。”
洛識微用刀片劃破了手腕,鮮血溢了出來,他的指尖在上麵蘸了一下,然後緩緩地抹在病美人青紫的唇瓣上。
霎時間,那蒼白虛弱的模樣,染上了一抹妖冶的氣息。
豔色無雙。
這樣惑人的執政官閣下,還是第一次見。
洛識微眨眨眼,他笑了笑,循循善誘的語氣:“我想你很需要它,也很需要我,對嗎?”
濃稠的鮮血氣息充斥在整個嗅覺間,卻意外的沒有令人作嘔的衝動,反而甘甜的令人著迷。
執政官看著少年含笑的麵孔,仿佛看到了引人墮落的中世紀妖物。
是鮮血契約的影響嗎,還是少年所下的詛咒,竟然讓他完全被對方支配著情緒、控製著心髒起伏。
他想。
但是身體卻很誠實的低下高貴的頭顱,吻上了少年手腕上的傷口。
鮮血順著味蕾,湧進五髒六腑,開始腐爛的心髒被灌溉後又開始悄無聲息的跳動,這種再次活下來的滋味讓他近乎失控。
而生生死死,這樣反複無常的境地,都是因為洛識微。
他活,他活;
他死,他的身體也隨之腐爛。
高高在上、冷血無情的政客,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操控生命的滋味。
他應該及時抽離。
但是甘甜的鮮血與活著的氣息,卻令人深深著迷,不可自拔。
直到被洛識微製止。
他低笑著,調侃他的貪婪:“閣下,再吸下去我就要又一次了,我可沒有第二件複活甲可以用。”
男人停下動作,迷惘的看著他,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洛識微的手指輕輕地抹去他唇邊的血漬,卻沒有離開,而是壞心眼的繼續用指腹在上麵摩擦,甚至是沒入一截指尖。
一截指骨探進去。
執政官閣下那般冷血的政客,唇齒中竟然也是火熱滾燙的。
下一秒,男人修長有力的大手扼住了他的手腕,執政官嘶啞的嗓音喚他:“洛,你還活著。”
“是複活了。”
洛識微眨眨眼,說:“你可以當做,我也同樣與惡魔做了交易,以強烈的求生意誌回到了人間。”
“他問我要去哪裏,我說……”
少年湊到他的耳邊,胸前中溢出低低的笑聲,愉悅的揶揄:“我說,古堡內還有我的執政官閣下,他沒有我的鮮血會死的,請把我送到他的身邊。”
下一刻,他整個人都被男人扣在懷中,一個失控的吻壓了下來。
或許是鮮血的刺激,又或許是氣氛太好,執政官閣下罕見的在爭奪權力與弗萊道格的榮光之外,如此失控。
最後一絲理智似乎在想:
——這個來自東方的少年,似乎真的是會禍亂心智的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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