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煦伏法，天下震動。
無數人都沒有辦法理解出身寒門的張明煦為何要堵死寒門學子的路成為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但如今誰也問不到了，誰也不知道張明煦在想什麼，因為張明煦死了。
他自縊於天牢。
或許是孔子、孟子、老子三張卡牌同時起了感化作用，張明煦臨死之前在天牢留下一封信，是對所有死去的人的懺悔。
可惜逝者已逝，能看到這封信的人寥寥無幾。
杜景略回了一趟汝寧府，安葬曲閔。
那個喜愛奏曲笑語溫和的曲夫子自此不在人世，雖然不知道曲閔是怎麼想的，但杜景略還是將曲閔的墓安置在了父親杜禾的不遠處。
回家之後，挑著一些重要又不重要的事情給陳氏講了講，陳氏震驚之餘，示意自己會照顧好自己，讓杜景略趕緊回京，因為殿試很快就要來臨了。
秋闈正值秋季，殿試時便更加冷，草木幾乎都是光禿禿的，一片肅殺的模樣。
在這樣涼爽的天氣裏，季玄薇親自約杜景略出來。
“日後官場，我們彼此幫扶吧，至少不像張明煦那樣迷失了初心，也不會像他初入官場時那樣百般受欺負。”季玄薇道。
杜景略笑著看向季玄薇：“怎麼樣你也不會受欺負，我也不會讓你受欺負。”
畢竟季玄薇的父親再不濟也是二品官員，雖然遠在地方，但是在京城也一定會有自己的人脈，不過唯一害怕的是季玄薇的女子身份會在官場裏處處受阻。
“這寬慰人的話可別說得太早。”明白杜景略的意思，季玄薇笑的開懷，“怎麼樣，我的提議，你同不同意？”
說著，季玄薇朝著杜景略揮了揮手，然後翹起了小拇指。m.X520xs.Com
杜景略伸手勾住了季玄薇的小手指，眼底笑意蕩漾：“就對自己那麼有信心，一定可以考上女子恩科？”
“你這是什麼廢話！我好歹也是咱們汝寧府的解元！隻允許你這個解元考上貢士，不允許我考上是嗎？”季玄薇抬眸，杏眸灼灼。
知道再說下去季玄薇該惱羞成怒了，杜景略鄭重地點了點頭：“好，我等你入官場。”
沉默了片刻，季玄薇忽然湊近了杜景略，低聲問道：“你腦子裏，會影響你的那個，現在怎麼樣了？”
季玄薇問的是係統。
“不會再控製我了。”
自從那日孔子、孟子、老子三位同時出世之後，係統便發布了一條公告，從此以後杜景略依舊可以抽卡並使用卡牌造福百姓，但是再也不會有任務發布了。
季玄薇眨了眨眼睛：“我那個……直接消失了。所以，你現在對我的態度怎麼樣，我根本看不到了，我要你親自說。”
看著季玄薇昂揚肆意的模樣，杜景略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不用說，以後日子長著呢，慢慢體會。”
殿試眨眼而至。
會元張衍果然被查出真實身份，且文才與成績不符，最終三代之內都被掠奪科舉資格。
餘下眾人正常科舉，原本麵見傳說中的皇帝應該有些緊張，但是因為那日請願已經見過了皇帝，所以反而沒那麼讓人緊張了。
搜身，發宮餅，入大殿，備齊筆墨紙硯，分發試題，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杜景略看著今日殿試策論的題目《寒門學子出貴子》，心緒頗為複雜，下筆如有神。
整個大殿都隻回蕩著毛筆摩挲紙張的聲音，皇帝坐在上首低頭打量著每一個學子，思緒有些放空。
殿內這些人，若是能妥善利用，便是未來國之棟梁，是營造太平盛世的一大助力。
張明煦，可惜了。
今年殿試成績下來得很快，並沒有像往年那樣張榜，而是直接等待結果。
殿試結束，在偏殿等待了一個時辰左右，便聽見有悠遠的鍾鼓聲敲響，伴著悠長的聲音，內侍慢慢地走入了大殿，霎時間，所有學子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內侍身上。
看見內侍捧著聖旨，慢慢地打開，眾人俯首跪下。
聖旨上內容很多，但是杜景略最終隻能聽見那一句話：
“今春科舉狀元——杜景略。”
整個大殿都靜得呼吸可聞，等到內侍走後，整個偏殿頓時喧鬧起來，險些將房頂掀了起來。
葉君洪握住了杜景略的手，甚至止不住的激動：“杜兄，你是狀元！你是狀元！”
與眾人的激動不同，杜景略神色格外平靜，忍不住向宮外看去。
如果沒有記錯，今日也是女子恩科成績下來的時間吧？
女子恩科放榜。
恩科第一名，季玄薇。
季玄薇站在榜前，聽到宮廷傳臚的聲音，側眸向宮中望去，似乎與杜景略隔著層層宮牆回望。
這是屬於她們的時代，一切才剛剛開始。
過往皆成雲煙，曆史將由他們書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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