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喬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發光,可在他眼裏,極光下的虞先生在發光。
他是隻沒什麼安全感的垂耳兔。
如果沒受前世的召喚來到這個世界,他大概會一直待在自己的房子裏,一個人看書,一個人做飯……
其實,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當時他是這麼告訴自己的,他喜歡孤獨。
直到——
遇見虞先生。
他不覺得會有人無償地對自己好,所以一開始他以為虞先生也是收容處裏的員工。㊣ωWW.メ伍2⓪メS.С○м҈
即便如此認為,他也不敢給虞先生添麻煩,默默吃著胡蘿卜。
一天、
一個月、
一年……
漸漸地,他習慣了虞先生的存在,隻要他向空氣說話,虞先生都在。
他內心的不安慢慢被撫平,卸下所有的偽裝,他不用永遠溫和客氣,不用背負整個星球的濃重壓力,隻是隻可以在虞先生手上撒嬌的垂耳兔。
他才知道自己不是喜歡孤獨,而是對孤獨習以為常,察覺不出孤獨。
虞先生會冷冷地給他念童話,會把在書桌上睡著的他輕輕抱回床上,會溫柔地誇他。
在收容處的時候,他既希望離開,又不希望離開。
離開了他能夠獲得自由,然而可能他很難見到虞先生了,但在一個世界的話……是能夠再見的吧?
他如此想著,在乘坐骨龍離開收容處前,他等在漆黑的地麵。
他想見到虞先生,想好好告別,想約定再見麵,想虞先生能活得開開心心。
可他第一次沒等到虞先生。
他望著倒塌的房屋抿了抿唇,阿克斯轉頭催促,他心神不寧地坐上骨龍的脊背,以至於沒發現雪怪沒飛到骨龍的背上。
他離開了收容處。
當他睜開眼,看見的不是熟悉的城市,而是另一個世界,耀眼的白日令他炫目,是與收容處全然不同的世界。
他眼前的世界極為光明,而收容處的世界一片漆黑,所有光線被黑暗湮沒,沒有生機沒有光亮,是一個死去的世界。
他卻不可避免地想起黑暗裏的虞先生。
他以為的再見麵並不存在,最後一次見麵竟是永別。
這個世界沒有虞先生,他是謝喬,也是奧古斯丁,哪怕前路是萬丈深淵,他隻能閉眼向前走,不能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軟弱,一絲也不能,一如同萬年前。
他把虞先生藏在心底,以及小心翼翼珍藏的情愫。
因此他遇見和虞先生同名同姓的虞總時並沒有多想,世界不一樣,聲音也不一樣,他像對待所有人一般,客氣地保持距離。
直到他發現自己是手機裏的紙片人,虞總就是虞先生,原來,虞先生一直在自己身邊。
那時他第一次直麵屍倀,目睹薑黎的死亡,他被虞先生溫柔地揉著頭發,忍不住化作原型,沿著虞先生的腿邊一直爬進了虞先生的懷裏,緊緊地攥著虞先生的襯衫。
虞先生也任他攥著。
他閉上了眼,他不會遇見比虞先生更好的人了。
所以虞先生向他表白時他是無措的,他沒有想過虞先生會喜歡自己,不是對朋友的喜歡,是對戀人的喜歡。
他退縮了。
人都喜歡溫暖的人,倘若他能在幸福家庭裏長大,或許能成為溫暖的人吧。
可無論他是奧古斯丁的時候還是謝喬的時候,他都沒得到過多少溫暖,僅有幾次想伸手觸碰,卻被火焰灼傷。
他從沒有過被嗬護的幼年期,他的幼年期從遇見虞先生以後,是唯一不會灼傷他的冰涼火焰。
他無比珍惜來之不易的溫暖,戀人的距離太近,近到他怕虞先生會討厭自己的存在,所以做朋友就好。
哪怕,做朋友就好。
他一直很理智,曾經他以為自己怕血,可死在他麵前的人太多,他平靜地拭去收藏圖鑒上的血跡,他以為虞先生也會如此。
可當他以為虞先生要離開,路易十四的刺紮破他的指腹依然渾然不覺。
虞先生是例外。
是劃破漆黑長夜的劍刃,是寒光鋒芒的遠星,是他明知是奢望也想擁有的人。
蛇類是喜陰的動物,虞先生卻逐光。
可明明……
虞先生才是他的光。
與虞先生相遇,他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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