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華一直以為是我家裏的催婚讓我急著領證,半點不懷疑我有其他想法,對於我這種窮苦人家出身,又被家裏忽視的女孩子,他是打心底看不起的,或許,我之前的拒絕求婚,在他看來不過是欲拒還迎的小把戲。他可能還跟心裏覺得我可笑呢,在為自己體諒女友自我感動不已,覺得自己是體貼好男人吧。
冷華自己也樂得早點兒訂下一個能伺候他的女人。我知道。
他打的是老婆可以隨便換的主意,認為男人離婚不算事兒,早點結婚早點用上一個女人,以後發達了再換下一個。
冷華似乎和我家裏電話聯係的時候套出話來,得知我家想給我訂個當地的男人,因為彩禮高。那個男人比我大10歲,小學學曆,看中的就是我聰明,希望將來能生個聰明兒子。對此,冷華很不屑,覺得我是高攀了他,也就心安理得享受起我的照顧。
我家裏初一聽說我嫁人了,氣的破口大罵,在得知我找的是個農村獨子,有地,聲音立刻和緩了不少,至於冷華是個大學生,年齡相當,這些對於他們反而不太重要了。我花了足足兩個鍾頭,詳詳細細的給電話那頭的我媽分析了冷華能給家裏帶來的好處遠大於他們找的那個老家的男人,又告訴她北方農村的彩禮給的同樣不少,雖然領證了,但酒還沒擺,我跟冷華也沒住到一起,我爸媽立刻知道該怎麼做了。那個周末他們不再在意火車票的高昂和北上花費的時間,要了冷華的電話號碼後,火速約了親家見麵。
之後,他們具體怎麼談的,我不得而知,反正,我爸媽不是吃素的人。結果一定很讓他們滿意,我估計著冷華家最終給出的彩禮該是跟原本老家那戶差不多吧,再加上冷華這個看似前程似錦的年輕人可以給我弟弟的提攜幫扶,我爸媽想來是覺得賺了的。
在送他們回程的車站上,我感受著人民幣堆砌的久違的虛假父愛和母愛,臉上應景的掛上笑容,演繹了一場一家人和和美美給冷華這個外人看。
婚後,我倆在學校外麵租了一個小房間,那是個三居室,我們和別人合租,分攤水電,就為了能婚後住一起,有個結婚的感覺。
哦,這是冷華的想法,他是為了要個已婚的感覺才同居,我可不是,我同意迅速和冷華搬到一起住是另有原因的。
我從婚後第一天開始,一直、一直在悄悄給冷華下著激素。
我足足花了五年的時間,大四1年,畢業1年,每天膽戰心驚的找時間,找機會,偷偷實施,然後再花3年耐心等待結果。
開始的時候,每天,我的手都在抖的,每次,指尖都是冰冷的。我的臉幾乎麻木,因為,我一邊要控製住自己緊張的麵部肌肉,一邊,我還要裝成深情的新婚妻子對著冷華微笑,那個表情一定極其扭曲。
不過,好在冷華並不在意,他根本不看我的臉,或者說,他覺得自己不需要看自己妻子的臉,我已經是他的了,他隻需要吩咐我做事就夠了。
我以為,熬過了最初的兩年,我就可以輕鬆了,但事實並非如此。
等待,才是最煎熬的。
“就像是種樹,我埋下一枚種子,然後每天澆水,定期施肥,慢慢的等待。等它長大,再耐心的等待肥料消耗掉。等待一切痕跡都消失。最後,沒人知道那是我種的,它看起來就是自己天生如此,自然造物。”我興奮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