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端午節,家家戶戶掛艾草,喝雄黃,千盛湖白日裏舉辦了熱熱鬧鬧的賽龍舟活動,到了晚間,湖上仍然霓虹萬千,人頭攢動,各種精心打扮的畫舫在湖上悠遊。
言卿也包了一搜畫舫,與簡清月二人正撫著欄杆欣賞這美不勝收的夏日夜景。
掩蓋在這盛景之下的事情也在悄悄進行著。
他們來時已經在門前與賀府的人撞見了,此時遊船也在相距不遠的地方,不時碰到。
這湖上最大的一搜畫舫自然是長公主的。這湊熱鬧的事情,她是從來不會缺席的。
吹了一會兒涼風後,簡清月二人便進了艙內。
賀老夫人的畫舫此刻靠在岸邊,下人們補給的吃食正往船上送,有一陌生麵孔也跟著混進了船上,不動聲色的找到了獨自賞景的老夫人,不由分說遞過去一個東西,並小聲說:“東邊湖邊大槐樹下有人等你”
說完那人轉身就走,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時間,她張開手掌去看,剛打開便立即合上,有些驚恐的來回看了看,四周沒什麼人,賀其詹在艙內飲茶,她把那長命鎖揣在袖中,手心微微出汗,整了整被風吹亂的發絲,讓丫鬟們留下來,獨自一人拄著拐杖上了岸,走了幾步,避到沒什麼人的地方,把拐杖靠在樹上,自己試試走路,雖然艱難,但還是可以走的。
她好似返老還童,雀躍的往東邊走去,越走人越少,後來幾乎沒人了,她忽然發現有個人背對著她站在湖邊,借著花燈的光,越看越像簡清月的背影,身上穿的正是今日她穿的白底蘭花素淨的外衣,發式也一樣,稍微側身還能看到凸起的孕肚。
沒錯了,是她,她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
四處看看,沒有發現言卿的蹤影。
哼,另找一個還以為對她能多好呢,這懷著孕便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繼續往東邊走了幾步,又退回來,心中一個邪惡的想法升起來,便再也收不住,她思來想去,鬼使神差的往湖邊走去。
三步、兩步,距離‘簡清月’還剩一步的時候,麵前的人還是毫無察覺,她猛地伸出手推了一把。
那人慌張的嗷了一嗓子,身體便蕩了起來,手裏死死拽著一根從樹上吊下來的繩子。
她聽到聲音就是一愣:“你是誰?”
那人嘴裏叨咕著:“我說讓我拽著繩子,還真有人想害我呢,你誰呀”
老夫人這一下聽出來:“不是給你錢讓你走了麼,怎麼還在這兒”
那人聽出來:“原來是曹家妹子,快拉我一把”
他蕩到湖邊,老夫人卻沒伸手拉他,他依舊在空中飄來飄去。
老夫人這會兒發覺不對勁了:“你為何穿成這樣站在這裏”
“還不是你太摳了,隻給一百兩,夠花多久的,這不是有這好活兒,在這站一個時辰就有五十兩,為什麼不幹……快、快拽我一把”
老夫人衡量著自己的身體,會不會被他拉進去,還是沒伸手,一扭頭卻看到不得了的東西,那繩子的另一頭從土地裏給拔了出來,上麵係著一封信,係的很巧妙,那收信人清清楚楚:賀其詹。
她覺得不妙,伸手就要去撕那信,卻被人抓住了手腕,回頭一看是神情冷靜的不像話的賀其詹:“這是我的信!”
他打開信,迅速看完,臉色一點點沉下去,用吃人的目光盯著老夫人:“若不是有人跟我說你一個人下了船,我還不知道有這種好戲。老夫一輩子金戈鐵馬,沒想到卻成了這醜事的苦主,你好啊!”
老夫人心中發虛:“上麵……寫了什麼?”
賀其詹在她腰間兩袖中搜了一遍找出了長命鎖,找到那個山字,心裏一涼,吼著問那吊著的人:“說,你跟她什麼關係”
那人看看老夫人,又看看他:“我們……沒有、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