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端著藥邊吹邊進來,坐在她床邊,讓她頭微微墊高,耐心的一勺一勺喂給她喝。
簡清月看他神色不大好,就想跟他多說說話:“我受傷了,有些事你要幫我做”
“好”
“幫我在後院種石榴樹”
“好”
“別告訴爹娘”
“好”
“替紀榮求情”
言卿停頓了一下:“不好”
他把勺子放到她嘴邊,她扭臉閉上嘴。
他把碗重重放下,責備她但:“你的罪過咱們還沒算清楚,還敢對我提要求。你看到他要對我不利,隻要提醒我即可,誰讓你衝上去的,害自己受這麼重的傷,不幸中的萬幸,沒傷到孩子,不然你讓我怎麼辦?即便你不提醒我,我也絕不會像你被刺這麼深。”
“當時,我來不及想那麼多”
“你隻需要想一件事,那就是相信我”
“可你背後又沒長眼睛”
“還頂嘴!”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這樣做,可是紀榮——”
言卿不想接這話,直接遞了藥過去。
她緊緊閉上嘴。
“若傷到我可以放過,可傷了你,我過不了心裏這關”
“那我就不喝藥”
言卿把藥擱下,氣衝衝走出去。
過了一會兒,又無奈的進了來,端起藥碗:“乖,過來喝藥,你總要為孩子著想”
簡清月閉上眼睛不說話,表示抗議。
“好了好了,我不要求從重處罰也就是了,若免去罪責,我做不到”
簡清月睜開眼,張口,言卿忙把藥遞過去。
“這才乖麼”
“都督,隔壁的賀仲山求見”
“讓他前廳等候”言卿不緊不慢的把藥全給她喂進去,擦了嘴,甚至還找了話本念了半個時辰,看她睡著了,才踱步過去。
賀仲山還在等著,椅子也沒坐穩,畢竟是求人來的,見他出來,趕緊起身:“參見言都督”
說完恭敬的跪下。
言卿進門坐下才漫不經心道:“起來吧”
賀仲山站起來,站在一旁,看的出來,他與以往不同,那些紈絝浪子的氣息不見了,身上多了些踏實和謙卑,見言卿沒有問話的興趣,他便主動開口:“言都督,小兒紀榮,傷了貴夫人,是我這當父親的沒有管教好,我是代替他來賠罪的,希望都督和夫人,大人有大量,別跟他計較,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言卿倒是很意外他的態度,從前他是知道的,這賀家老大頗有些放蕩不羈,如今為了過繼的孩子能如此放下身段,實屬不易。
“這事情已經交到順天府了,你拜錯菩薩了”
賀仲山躬身作揖:“在下明白,若按律治罪,那他當眾殺人未遂,就算不是終身坐牢,也是要流放的,他這一輩子就毀了。故而來求都督,若您能開口求情,定能從輕發落,還請都督憐憫”
說完又跪下磕頭不止。
言卿擺擺手:“這套對我沒用的,你先說說他為何要行凶”喵喵尒説
賀仲山無奈站起身:“怪我,他母親離開之後,我沒有照顧好他的情緒,導致他越來越偏激,太想得到名利了,一朝失敗,無法接受”
言卿道:“近日令堂所做的事你可知曉?”
賀仲山垂頭:“慚愧,說過,可她不聽,隻是作為晚輩,也不能強行製止,讓都督見笑了”
言卿:“不好笑,倍感困擾。”
“抱歉”
言卿:“受害者是我夫人,我也不好做主,若能讓令堂親自來求我夫人,她心軟或許會幫忙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