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一直想讓媽媽幫我生個弟弟或者妹妹,可爸爸不願意,說想要弟弟妹妹就去找舅舅。
在呆呆瓜瓜沒了以後我才知道,因為生了我,媽媽差點沒了命,所以爸爸不會再和媽媽生孩子了。
媽媽年輕的時候從來不會老老實實吃藥,偶爾感冒生病了,我經常在家裏看著爸爸追在媽媽身後哄她吃藥。
可她六十四歲這年和爸爸去了醫院以後,無論醫生開的藥有多苦,有多難喝,她都會按時按點的吞下去。
當年羊水栓塞的後的器官衰竭開始發作,媽媽患上了腎衰竭。㊣ωWW.メ伍2⓪メS.С○м҈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媽媽吃藥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再多陪爸爸幾年。
媽媽執意選擇保守治療,不願意動用任何關係資源換腎,爸爸很聽她的話,但在惠園的時候,我卻好幾次發現,爸爸背著媽媽在偷偷抹眼淚。
媽媽死於她七十歲那年。
從媽媽住院開始,舅舅舅媽就來了江城,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媽媽意識徹底陷入昏迷之前,我站在病房外,聽見她和爸爸說話。
媽媽帶著呼吸麵罩,說話很艱難。
她和爸爸說:“阿景,下輩子要早點來找我,從一認識就來找我,一個五年,這輩子就夠了。”
父親答應媽媽,說:“好。下輩子一定會來找你,從一認識你就來找你。”
媽媽被宣布腦死亡以後,爸爸讓醫生撤掉了呼吸機,和我說他想和媽媽單獨待一會。
那時候我和舅舅舅媽都沉浸在失去媽媽、失去妹妹的痛苦之中,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
等舅舅忽然想起什麼,讓我衝進去的時候,爸爸已經沒了。
爸爸選擇了自殺。
他摟著媽媽,握著她的手躺在她的病床上,鮮血濺了病房的一麵牆,卻沒有沾染一點在媽媽身上。
我不知道爸爸什麼時候在身上藏了軍刀。
那把刀屬於媽媽,爸爸拿那把刀捅進了自己的心髒,不留一點餘地,不給任何醫生一絲搶救的機會,連著心動脈一起割破。
心髒掉落腹腔,就算是亦揚爺爺再年輕十五歲也救不回來。
爸爸留了封遺書,上麵寫道,媽媽其實是個小哭包,從來都是他離不開媽媽,他舍不得媽媽一個人先走,所以要去陪她。
爸爸說,媽媽的棺木上注定要披著國旗,但是他沒有這樣的殊榮,他割了一縷頭發放在了媽媽手上,就讓頭發先代替他陪著媽媽。
爸爸說,他悄悄改了媽媽之前簽下的器官捐獻協議,他不想他的蕭木木死了以後沒有□□。
爸爸希望我將他先行火化,等媽媽葬禮結束火化以後,將他們放進一個骨灰盒裏。
我遵從了爸爸的遺願。
舅媽幫媽媽換上了軍裝,葬禮上她身披國旗,麵容安詳,交握的手裏,藏著的是爸爸的那一縷頭發。
媽媽的好朋友都來了,王玲鈺阿姨,陳萬萬叔叔,還有慕南山叔叔。
明明很帥卻不知道為什麼一輩子都沒娶到老婆的羅焱叔叔,在媽媽葬禮上嚎啕大哭,一度暈厥緊急送醫。
爸爸媽媽的朋友們都健在,隻有我再也沒有爸爸媽媽了。
葬禮結束以後,我帶著媽媽和爸爸的骨灰去了南沙群島。
小時候,媽媽經常帶著爸爸和我去津城的津港,那裏葬著媽媽小時候最好的朋友,一位叫宿秋的叔叔。
媽媽說,宿秋叔叔守在了祖國的東岸,她死後,骨灰入海,她就在守在祖國的南岸。
東和南總有交際的一天,她和故友終會在風起的那天再次相逢。
從南沙群島回到江城時,我翻遍了記憶。
媽媽從來沒有對爸爸說過一句我愛你,但當爸爸和媽媽幾乎同時離世以後,我忽然明白了他們的愛情。
媽媽生病後從來不斷的藥,爸爸堅持鍛煉之下,雖年長媽媽七歲卻沒有一點老年病的健康身體,以及媽媽去世後對人世間毫不留念的決絕自戕。
媽媽從來沒對爸爸說過一句”我愛你“,可媽媽那句“蕭悅景”,每叫我的一聲姓名,便是在對爸爸說“蕭橦心悅雲景”。
此時雲蕭悅景希望,蕭橦和雲景生生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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