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蕭唯踱著步子靠近舒書。
他站在她身旁,雙手揣兜,垂眸問:“你朋友呢?”
舒書胃難受的要死,打的車一直沒來,還因為司機是新手找不到路取消過一次,也不知道是蹲久了還是酒精上了頭,恍惚間還聽見了蕭唯的聲音。
真是要死了。
蕭唯看了舒書好一會兒,問她話她也不理,隻把下巴擱在膝蓋上,嘴裏嘀嘀咕咕半天,他一個字也沒聽清。
“喂!”蕭唯提高了聲音,舒書還是不理,他抬起腳尖在她的臀上輕踢的同時道:“問你話呢!”
舒書重心不穩,被蕭唯那沒怎麼使力的腳一踹,差點麵朝地直接摔在地上。
蕭唯也沒扶她,也沒拉她,就看她搖搖晃晃,又踉踉蹌蹌的爬起來。
這次他聽清了,她說,大王八踹她。
喲,還知道是踹的她,看樣子沒有醉得厲害。
蕭唯又問:“你朋友呢?”
舒書眉毛擰成一團,眼裏的蕭唯也多了好幾個重影,她打了個嗝,道:“關、關你屁事!”
“……”
蕭唯懶得和醉鬼辯是非,噴火龍永遠都是噴火龍,沒有道理可講。
餘光瞥到她的手機,他拿了過來,找到司機,把人送回家裏。
衣服該扒的扒,幫她洗完澡刷完牙穿好衣服,蕭唯把舒書扛到二樓,扔在了床上。
衣服濕了半截,臉上被舒書薅了幾把,大概是破了皮,還有些輕微刺痛。
蕭唯舔了舔後槽牙,給她捂好了被子,調好了室溫,脫了貼身短袖,也沒多停留,轉身就往樓梯走。
“蕭唯……”
身後,舒書的細微的聲音傳來。
蕭唯頓在了梯口的第三步台階上,理智告訴他他該走了,可腳下卻有如千斤重量。
也不是邁不開腿,是隻是邁不開下樓的腿。
低罵了一句,到底還是折身走了回去。
蕭唯凶著一張臉,盤腿坐在靠近舒書那側床沿的地板上,問她:“幹嘛?又想睡老子?”
舒書裹著被子,慢慢的朝他伸手,喃喃道:“想摸。”
“……”蕭唯覺得自己差點心肌梗塞,他惡狠狠道:“你要摸就給你摸?老子這麼……”
算了,說這些做什麼。
舒書握住蕭唯遞來的手,在自己臉頰上撫過。
她撐起身來,坐在床上和蕭唯麵對麵。
似是有預感,舒書抱上蕭唯的那刻,蕭唯沒有任何詫異,甚至沒有任何反應,隻是下意識身體靠床沿更近了些。
他怕她摔下來,萬一摔到哪兒了,他還得再在這兒磨蹭一會兒。
“蕭唯……”舒書的臉埋在蕭唯的胸膛,問他:“我們……分手了嗎?”
蕭唯抿著唇,須臾後,說:“強扭的瓜不甜,你是瓜,依你。”
“我不想要你對我負責……”
舒書在蕭唯的胸膛蹭了蹭,聲音輕顫,帶著哽咽:“蕭唯,我不想要你對我負責……”
胸膛上有濕熱的液體劃過,蕭唯微弓了下身體,下巴就放在了舒書的頭頂上。
蕭唯微微側目,看向了自己被舒書緊抓的手臂,漆黑的眼眸暗淡無光,透出一絲迷茫無措。
無處回應,無法回應。
舒書,你說你不想要我對你負責,那你為什麼要抓著我不放,抱著我哭?
蕭唯擠了帕子給舒書擦臉,理好了她沉睡睡顏臉上那幾縷頭發。
黑夜中,一聲淡淡的歎息聲散去,輕微的關門聲後,腳步聲在回廊裏響起,逐漸漸行漸遠。
如果苦尋之後不得結果,那就先暫時擱淺放手。
蕭唯早早打了休假申請報告,窩在駐地好長一段時間,訓練、研究、辦公,一樣不拉,一到日子就直飛江城。
雲蕭悅景一歲生日宴,做舅舅的不能再缺席了。
雲景是蕭橦的狐狸尾巴,走哪兒跟哪兒不說,還是個醋罐子,連自己兒子的醋一樣的吃,生生在生日宴上,逼到雲蕭悅景眼淚婆娑說話告狀。
這都不算什麼,雲景還拉著他妹妹去小角落,關鍵他妹妹還沒生氣。
思來想去,蕭唯覺得或許可以和雲景取下經。
等長輩返程都得空以後,雲景和蕭唯又去了酒吧包廂。
喝了幾杯酒,蕭唯問雲景:“妹夫,你說……一個姑娘讓你碰讓你睡,不讓你負責也不和你生孩子,是為什麼?”
“……”雲景沉默了一會兒,生怕戳到他大舅子的心髒,斟酌了用詞,道:“她讓你買車買房、送她東西轉賬沒?”
“……”蕭唯無語,道:“PUA肯定不是PUA,我這麼大個五好青年能被小姑娘PUA?我又不是戀愛腦!”
雲景暗暗嘀咕,就是你這種五好青年才最容易上PUA的當。
鬆了口氣,雲景想了想,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大舅子,這臉這身材,這皮膚這氣質,他問:“莫不是……”
說著,雲景手上做了個放煙花的動作。
“……”蕭唯瞥了眼雲景,也不知道是炫耀還是闡述事實,開口道:“人姑娘就隻睡過我一個,還隻睡我的那種。”
雲景喝了口酒,不動聲色安撫了下自己的小心髒,大舅子沒被騙色就好。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表述或許有些引人誤會,蕭唯也不藏著掖著,全招了。
雲景再次陷入了沉默,他抿著唇,拎了瓶啤酒打開,為蕭唯續滿後,給自己滿上。
“怎麼了妹夫?”蕭唯有些小緊張,問道:“沒機會了?”
雲景蹙了下眉,蕭唯光是看著,都在擔心他是不是已經涼透了。
“哥哥。”雲景問:“對方暗戀你?”
“嗯,暗戀過。”蕭唯點了點頭,又說:“她承認了就不是暗戀了。”
雲景又問:“醉酒後發生關係,拆穿對方暗戀你,然後說要負責,說要對對方好,是這個邏輯對吧?”
“對。”蕭唯也忍不住蹙眉,道:“她不願意讓我負責,好像也因為我說要對她負責,憋在心裏難過了很久。”
“那你為什麼非要對她負責呢?或許我這麼說可能要被木木休夫,但是……你懂的。醉酒,又是你情我願的這種劇情線,為什麼一定要強著讓對方對你負責,你對對方負責呢?”
蕭唯咬牙道:“我能讓一姑娘白睡?”
雲景一針見血:“我不信攀附你的人不多,也不信沒小姑娘給你下過套,那你怎麼就讓她睡了呢?”
“喜歡她啊。”蕭唯切了一聲,眼底緩慢聚齊了厲色,道:“要不喜歡她能送她回家?警察叔叔的電話我又不是不知道。小沒良心的,讓她睡了就想踹我,搞得我多主動、多禽獸、多不是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