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後。
如雲般的皚皚山霧籠罩著大地,黃色的土地和黃色的泥土建築房屋,河流穿過神聖的基督文明,綠蔭叢叢的香柏樹,於山間傲然綻放清冽的芳香。
香柏樹——黎巴嫩人永遠的驕傲。
這裏是中東黎巴嫩南部。
藍色頭盔、藍色防彈背心、藍色臂章。
在一群來自各國膚色各異的維和軍人中,映著五角星的鮮紅國旗的臂章總是格外矚目耀眼。
“嘿,老虎!”一位黑皮膚的維和士官用英文喊道:“麻煩幫我們幾個也拿點水!”
被叫老虎的人一個眼刀掃去,黑皮膚的維和士官立刻嬉笑道:“你的戰友被我們‘劫持’了,車也是我們的了,要想....要想.....嘿,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說著,黑皮膚的維和士官把目光移向了坐在一旁的女人身上。
白皙的皮膚,杏眼黑眸,眉眼彎彎,笑得溫婉可人,她淡淡笑著,用極為熟練的英文說出了那句話:“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士官嘿嘿大笑,露出了一口白牙,炎炎烈日下,他腳蹬在巡防車的車門上,朝拎了一大袋水正走過來的人道:“老虎,這可是你戰友說的!”
“是是是,也就她傻能被你騙!”羅焱一溜煙的鑽進了車裏,車門立刻合上,隨後行駛在路上。
羅焱把水丟給士官,沒好氣道:“給你給你,有毒第一個就毒死你!”
士官接過,笑得直拍腿,羅焱送了他一個白眼,又把水分給了車內餘下幾人,最後遞給了蕭橦兩瓶。
這裏是黎巴嫩,蕭橦和羅焱跟隨華國維和部隊遠赴而來,執行維和任務。
今天是日常巡防,到達目的以後,兩人或三人結對,各自巡邏。
一般而言都是蕭橦和羅焱兩人一起,自從這個從尼泊爾來的黑皮膚士官到了駐地以後,隻要碰上他們,絕對會和他們黏在一起。
他叫斯坦,擅長遠距離狙擊,被選入維和部隊來到了黎巴嫩。
一如往日,斯坦又開起玩笑來。
“嘿,蕭,你真的結婚了嗎?”斯坦問。
“真的。”羅焱替蕭橦回答:“兒子都有了。”
斯坦嘿嘿一笑,衝到羅焱和蕭橦麵前倒退著問他們:“你們真的不是夫妻?蕭的兒子不是你兒子?”
羅焱鬆開握住□□的手,一把拍在斯坦的頭盔上:“不是夫妻,她兒子是我幹兒子。”
斯坦笑著,抬手正了正自己的頭盔,跑到蕭橦身邊道:“在我們尼泊爾,一個女人可以有很多男人,和很多男人結婚,蕭,你看看我,我不介意你有老公有孩子,如果你願意娶我,我可以和他們和平相處的!”
羅焱伸出手臂,從蕭橦身後穿過,一把把斯坦拉了過來,勾著他的脖子道:“她介意!你太醜了,她不喜歡你這樣的!”
斯坦被他勒的有些缺氧,等羅焱一鬆手,他一個猛吸,嗆得自己喘了好一會兒,捂著脖子瞥了眼咬牙切齒的羅焱,又跑到蕭橦身邊追問:“蕭,你不喜歡我沒關係,你看看老虎呢?老虎你總喜歡吧,和你一樣的膚色,又英俊又高大!”
蕭橦腳步一停,斯坦及時刹住了腳步,羅焱停在斯塔身後,抿著唇,目光落在了蕭橦身上。
“斯坦……”蕭橦吸了一口氣,對他揚起笑,道:“在華國娶兩個男人是犯法的事,我不想坐牢。”
斯坦眼睛一亮,蕭橦向他比了個停止手勢,淡淡道:“停止你的想法,實在不行我們兩個打一架。”
“好吧好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斯坦聳了聳肩,又拉著羅焱一起聊尼泊爾文化。
巡邏中途,斯坦去逗了個當地小女孩,意外發現了隱在雕塑下的地雷。
蕭橦使用通訊儀聯係一路來的排雷排爆維和官兵,羅焱和斯坦開始疏散人群。
“蕭橦。”
蕭橦剛結束通話,尋聲看向羅焱,他站在雕塑十幾米外的一處空地上,身形有些僵硬。
大概是沒聽見蕭橦的聲音,羅焱屏著呼吸偏頭看了過去,她握著槍的指尖發白,唇也抿成了直線。
那一刻,鬼使神差般,羅焱竟放鬆了下來。
他輕嘖一聲,嘴上又開始調侃:“你天虎哥哥踩到雷了。”
蕭橦把脖上掛著的□□甩到身後,從腰間抽出軍刀,走到羅焱身邊蹲下,凝眸打量。
羅焱看她那架勢,不由的有些好笑:“怎麼,舍不得你天虎哥哥一個人死,借著排雷的名義和你天虎哥哥殉情陪葬?”
蕭橦抬眸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招呼斯坦過來觀察四周,趴下身仔細的撥開羅焱腳下的泥土,不冷不淡道:“殉你個大頭鬼。”
好一會兒地雷才露了一些出來,她繼續道:“也不知道是你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這個年代還能讓你碰上鬆發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