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迎來了他和蕭橦婚約的寒冬。
出院後他們在家裏養傷,蕭橦恢複得快,做飯的事落在了她身上。
每天雲景能見到她的地方也隻有這餐桌上的短暫的吃飯時間。
槍傷剛滿一個月,蕭橦回了軍區。
她穿著一身橄欖綠的常服,一臉肅殺進了魏傑的辦公室。
“回來了,坐吧。”
魏傑聲音渾厚,他已年近五旬,黃色皮膚上帶著將要遲暮的痕跡和西北邊境風沙打磨過的粗糙,看著蕭橦的雙眸清明深沉。
蕭橦沒有動作。
這一幕,看得羅焱揪心。
蕭橦眉目清冷,眼底冰涼,她問羅焱:“你知不知情?”
羅焱下頜緊繃,雙手攥成了拳頭,他不知如何回答。
魏傑開口,說:“他不知情。他給你的槍是我給他的,你拿了槍到現場以後,他後麵才知道的。”
蕭橦冷哼了一聲,她壓抑著心中正在攀升的怒火,嘲諷魏傑:“你倒是煞費苦心。”
空包彈和實彈的重量不一樣,她玩槍這麼多年,隻要一拿槍就能分辨的出來,她沒發覺得原因隻能是空包彈的重量上動了手腳。
魏傑說:“我要確保參演人員的人身安全,盡力控製風險。”
這一句話,點燃了蕭橦深藏心裏一個月的壞情緒,瞬間便是怒火中燒,怒不可遏。
她摘了軍帽,直接砸在魏傑的辦公桌上,厲色厲聲質問。
“控製風險?你竟然敢和我說控製風險?控製風險就是把雲景一個編外人員、地方人員拉進演習?別人的命是命,他的命就不是命了?為什麼?為什麼要拿雲景的命來賭?為什麼?你說啊!”WwWx520xs.com
吼道最後,幾乎聲嘶力竭。
羅焱抿緊了唇,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仔細觀察著蕭橦和魏傑的反應。
“天狐。”
魏傑掀了掀微微微下垂的眼皮,聲音沉重:“你不該是現在這個位置,晉升少校軍銜已經拖了一年了,這次軍演是考核,為得是你的仕途。”
蕭橦從入伍以後為軍區輸送了大批量軍事人才,改良及研發了部隊槍械,去年晉升少校是就已經板上釘釘的事,可就是這麼一個板上釘釘甚至即將名單公示之際,她卻退伍了。
因為雲景,退得毅然決然。
後來八月複召歸隊以後,她的軍銜一直未變,可再想晉升就必須經曆這場考驗。
事由雲景而起,須由雲景而終。
“嗬嗬嗬嗬.....”蕭橦眼底泛紅,她垂了眼眸,低聲笑著:“我稀罕嗎?”
她默了一下,瞠目死死的盯著魏傑,一字一頓又咬牙切齒,她恨恨道:“用雲景命換來的東西,我不稀罕!”
說完,也不管魏傑和羅焱作何反應,她抬起手撕下了臂章,取下了胸前的姓名牌和級別資曆章。
“蕭橦!你冷靜點!”羅焱被驚得連忙上前阻攔,製止她接下來的動作。
蕭橦一把揮開了羅焱,她把東西摔在魏傑麵前,冷聲道:“當年你讓我當兵的時候是怎麼和我說的?當兵可以戍守國土,解決邊境憂患,肅清不法之徒,保衛人民保護家人。你就是這麼教我保護家人的?”
魏傑眼眸半斂,沉默著。
他第一次見蕭橦是在麗城蕭家,那個時候蕭中天狀態很不好,他從邊境執行任務回來聽說後趕去了麗城,碰上了她拿槍指著蕭中天的那幕。
他是蕭中天一手培養出來的人,關係十分親密,甚至在蕭中天退休後都時有往來。
那一天蕭橦持槍的那個眼神,她雖笑著,可那一聲帶著稚氣的“砰”,卻讓他看到了她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