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皮膚冷白，現在又因為大量失血，臉色蒼白的不像話，嗓音如久旱枯井一般幹澀，說話也變得艱難。
“還能說話？”蕭橦笑了笑，眼底的厲色不自覺柔了兩分：“我倒是小看你了。”
“蕭.....橦......”
“行了，省點力，我還沒死呢。”蕭橦道，又對鼓掌男說：“沒藥也沒水？你們這團夥不行啊。”
“水當然是有的，你打你的。”說著，鼓掌男就招呼了搜身男過去，他的胳膊被蕭橦卸掉了，腿還瘸著，還得被使喚去拿水，心裏憋屈到恨不得一腳踹死雲景。
見鼓掌男擰開的是一瓶新的礦泉水給雲景灌下去，蕭橦心也安了些。
她斂了眼眸，和最後一個人打了起來。
這次她沒留餘力，招式淩厲狠毒，幾乎全是往人體最脆弱的地方捶。
是的，不是打，也不是砸，是捶，撼動髒器的狠厲，逼得接招的人步步倒退。
蕭橦看準了時機，彎腰從對手的襠下滑過，眼睛裏全是狠絕，她想都沒有想，向上抬腿就是一腳。
這是極狠的一招。
那個人沒有想到她會來陰的，直接一聲尖叫，痛到腿腳發軟還沒來得及捂襠，又被蕭橦一腳踹上屁股飛了出去。
周遭的傷殘人士懵了半晌，有傷輕一點的連滾帶爬去攙那人，失聲喊道：“十一！十一！你沒事吧！”
“痛！痛！好痛！”十一捂著襠，倒在地上哀嚎：“我的蛋好痛！”
這邊蕭橦踹飛十一的同時，鼓掌男和老大神情俱是震驚不已，隻是片刻失神，蕭橦的右手從腰後露了出來，又是一聲槍響。
來之前她找羅焱拿了把槍，一直藏在腰間。既然知道她是天狐，那一定知道她手裏有槍，所以第一次搜身她直接把自己的槍拿了出來，第二次搜身的時候故意挑釁拉著那人的手放在腰後避了過去。
這一次正中鼓掌男的胸口，防彈背心炸開了洞，鼓掌男被子彈的衝擊力帶得手一鬆，徑直後仰摔在了地上。
槍響了那一刻蕭橦眼瞳驟然緊縮，槍有問題！
她猛地撲向了前方，撿起了自己的槍，她扣住扳機，對著老大的方向。
“天狐住手！演習結束！蕭橦——”
來不及了，蕭橦全身肌肉緊縮，她咬著牙偏了下方向，子彈從老大耳邊擦過，嵌進了不遠處的房柱上。
倏忽，老大的耳朵上滋出了血花，人已經懵在了原地，機械性的偏過頭愣愣的看著她。
演習！
竟然是演習！
蕭橦垂著頭，忽然笑出了聲。
她笑得張揚，甚至是猖狂，像是覺得不夠盡興，她慢慢地站起身來，眼底的狠厲越漸，眼角猩紅。
“老頭子.....”蕭橦直了身軀，她開始搜尋聲音的來源，聲音裏帶著茫然和不確信：“真的是演習嗎？”
“是！”魏傑坐在監控室的屏幕麵前，他看著畫麵裏那道找到單薄的身影，帶著歲月的渾厚堅定道：“這是演習。”
“是演習啊......”蕭橦臉色蒼白，笑容慘淡：“原來是演習啊.....”
“是。”魏傑說：“這是一場針對你的個人演習，行動中的所有人都知情。”
鼓掌男終於爬起來了，他扯下了麵罩，黝黑的硬朗麵容上帶著笑意：“你好啊天狐，我是西部戰區西城的地豺，你哥哥的死對頭！”
原來是演習啊，所有人都知道的演習。
蕭橦對上了雲景的目光，還是那樣的悲慟痛楚，原來你也知道啊。
難怪....
“蕭橦.....”雲景掙紮著喊她的名字，一聲又一聲。
蕭橦低低笑著，演習不可能是一朝一夕能夠布局完成的，他應該一早就知道了。
難怪會酗酒抽煙，難怪會纏著她在家瘋了兩天，時時刻刻抵死歡好，她猜了一圈的可能，原來是因為她啊......
書房裏隔著嫋繞煙霧的那雙眼睛，沒錯啊.....是死局。
他拿他自己做賭注，她入了局，隻要她入了局，無論結果如何，他和她的未來都隻能是死局。
“嗬嗬.....”蕭橦又笑了，狠厲褪盡後，眼底全是荒涼和破敗。
“蕭.....橦......”
“天狐——”
“蕭橦——”
一聲來自雲景，一聲來自地豺，一聲來自魏傑，卻誰都沒能阻止這一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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