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愈很輕地啊了一聲。
原來和朋友吃飯的感覺是這樣的嗎？
他以前也不太愛吃，因為剝龍蝦很麻煩，還得戴一次性手套，就算戴了，也會把手弄髒。
因為是麻辣味的，沈愈吃了兩個嘴巴就沾了點辣油，舌頭打結說話都開始結巴：“謝謝、但是、好了，夠了。”
霍銳嗯了一聲，雖然應了，手上動作沒停。
“我不吃辣。”他記得沈愈是喜歡吃的。
沈愈灌了口冰水，“我以前吃，但是工作後就不怎麼吃了，會影響我上班。”
雖然被辣的受不了，但是沾了紅油的龍蝦肉扔在自己的碗裏，他還是忍不住想去吃。
“所以現在越來越吃不了辣。”沈愈硬憋著被辣出來的眼淚道。
霍銳輕笑了聲，抬著眼看他，沈愈的臉都紅了不少，嘴唇也紅通通的。
“明天休息？”
霍銳以前也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他學習能力強，摸索了幾個後，就剝的很熟練了。
沈愈點了點頭。
霍銳又問：“明天回去？”
沈愈又點頭，他沒法說話，嘴巴忙著吃。
霍銳手上動作也沒有停，“明天晚上我回聞城。”
他看著沈愈問：“和我一起走？”
這回沈愈猶豫了一會兒。
兩個人的關係可以一塊吃飯，但是好像還沒有到能夠一塊回家的地步。
雖然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比一年之間更加舒服，但是沈愈還是覺得，就算是朋友之間，也需要循序漸進。
他猶豫的功夫，霍銳已經剝完了一整盆的龍蝦，也十分耐心地等著沈愈的答複。
等沈愈吃完，霍銳又補充道：“在我這兒坐車也是要車費的。”
沈愈思考了一會兒。
他也不是什麼扭捏的性格，當即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吃過飯，霍銳問過沈愈的酒店，便把人送了回去。
兩人就像是一次十分普通的朋友聚餐。
回了酒店，沈愈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了好一會兒。
因為吃了辣的緣故，臉上脖子上都紅通通的，看起來頗有點狼狽。
沈愈站了一會兒，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笑出了聲。
有點幼稚。
他好像很久都沒有笑得這麼真心實意過了。
工作的時候，需要用笑臉麵對客戶，麵對同事，笑是最好的掩飾，最好的假麵。
半夜，沈愈被胃痛痛醒。
他的胃病已經是老毛病了，平時都是隨身帶著胃藥，但是這次出差家裏的藥正好吃完了，他忘了買新的。
也沒有想過會在這個時候胃痛。
胃部像是被一隻手緊緊地攪動著，沈愈勉強倒了熱水喝了點，又用水瓶裝了熱水捂在胃部。
但是半個小時過去，不僅沒有睡著，胃痛也完全沒有緩解。
長期吃藥，對藥已經產生了依賴性，如果真的靠這樣硬熬，真的熬不過去。
沈愈是個很惜命的人。
他得活著，活的比誰都好。
尤其是文倩。
如果有機會，他想親手把文倩的一切毀了。
為了不讓自己痛暈過去，沈愈咬破了下嘴唇，然後給霍銳打了電話。
已經是半夜，電話卻很快就被接通了。
對方大概已經睡著，聲音裏帶著濃濃的睡意：“沈愈？”
沈愈嗯了一聲，聲音有些發抖：“霍總，我有點胃疼，能麻煩您幫我送點胃藥過來嗎？”
沈愈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他為什麼第一時間想的是霍銳？
而且大半夜的，他讓人家去哪裏給自己買胃藥……倒不如打120來的快。
沈愈還沒來得及改口，霍銳就應了聲好：“先忍一會兒。”
似乎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帶著點哄人的意味在裏麵：“別睡著。”
“電話也不要掛，一會兒到了給我開門。”
沈愈在床上滾了一圈：“好。”
電話自然沒有被掛斷。
沈愈甚至能聽到霍銳起床的聲音，開門關門的聲音，和別人說話的聲音，但是離得有點遠，似乎是在吩咐誰去找什麼人。
莫名其妙的，沈愈居然產生了點困意。
霍銳的一會兒確實隻是一會兒。
半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他就直接從公寓趕到了酒店，和他一塊兒來的，還有霍家的家庭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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