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川點了點頭,這方麵他又不擅長,當然得聽喬弋舟的了。
兩人一同往更裏麵走,大約是毛絨熊肚子裝過內髒的緣故,放眼望去,滿目都是一片血色。
腳底偶爾會踩到軟軟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麼。
沒有掉完的內髒。
喬弋舟強忍著惡心,走了沒多遠,他們就看到了一張黑色的門票,黏在了毛絨熊的肚子裏麵。
“陳樂川,門票!”
陳樂川艱難的攀爬了上去,手上接觸到了軟黏黏的東西:“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在終於夠到了門票後,他們四周才開始迅速縮小。
兩人大驚,死命的朝著出口逃去,隻是毛絨熊縮小得太快,令喬弋舟和陳樂川幾乎是在最後一秒,才逃到了外麵。
毛絨熊重新恢複了當初的大小,鏡子迷宮已經滿目瘡痍。
毛絨熊倒在了地上,變得四分五裂,從被染紅的布料中,喬弋舟發現了裏麵的一根骨頭。
陳樂川:“那是什麼?”
喬弋舟:“我猜……是小女孩的腿骨。”
“她的腿骨在毛絨熊裏麵?誰把她的腿骨縫進去的!?”
陳樂川還能腦補到那個畫麵,昏暗燈光下,她被打碎的腿骨,被人塞到了毛絨熊裏麵,一針又一陣的縫合起來。
陳樂川這樣的老玩家,也感到不寒而栗。
喬弋舟撿起了腿骨,深吸一口氣:“先出去再說!”
陳樂川凝重的點頭,兩人很快便走到了石門處。
喬弋舟將腿骨一點點的嵌在了裏麵,一顆杜鬆樹才被完整的拚接成功。
石門緩緩被打開,外麵的光線透了進來,令兩人下意識的用袖子遮住了眼睛。
等終於從裏麵走出,他們才發現竟然是馬戲團周圍!
林海浩瀚,古木參天。
馬戲團被森林給重重包圍,樹與樹的距離太過狹窄,枝葉密密匝匝相疊,所有的光亮都被遮掩。
壓抑的視野,令心情也變得凝重。
喬弋舟不知道方焱他們出來沒有,擔心的注視著馬戲團的帳篷,腦子裏規劃著該如何去救他們的事。
“舟舟,這裏!”
森林深處傳來一個聲音,喬弋舟飛快的回過了頭,才看到林鴿從草叢中露出一個小腦袋,正朝著他招手。
喬弋舟睜大了眼:“你們!”
林鴿:“噓!”
喬弋舟才閉上了嘴,悄悄摸了過去,才發現不僅僅是林鴿,其他人都在這裏。
方焱的臉色十分難看,好在是蘇醒過來了。
喬弋舟:“他怎麼了?”
林鴿:“我們進入到了一個迷宮裏麵,老大又開了進化鎖,精神力有些透支。”
喬弋舟麵露擔心:“我本來還打算去救你們,我和陳樂川也進入迷宮了,還得到了兩張門票。”
林鴿笑嘻嘻的說:“說起這個,我們都得到了!”
在林鴿的敘述中,喬弋舟了解了大致情況。
他們被分成了三組,分別是鏡子迷宮、岩石迷宮、水銀迷宮。
老玩家全都得到了門票,新人裏則是嚴豫、萬泉泉得到了門票。
喬弋舟這才注意到女人蒼白的神色,蹲在角落裏,抱著自己的女兒,久久沒有說話。
“那她們……”
林鴿的笑容僵硬,小聲的對喬弋舟說:“本來她得到了一張門票,卻被嚴豫給搶走了。”
萬泉泉陰鬱的瞥了嚴豫一眼:“連母親留給女兒的門票都搶,還是不是男人。”
嚴豫:“嗤,爺爺我十幾歲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東西,就必須得爭搶。再說了,那張門票是我和她一起發現的,是她自己動作慢了!”
女人弱弱的說:“沒……沒什麼關係,別為了我吵架了。”
嚴豫指著她,更加理直氣壯:“你看,她都這麼說!”
喬弋舟的表情沉了下來,總有人把對方的溫柔,當成是欺負別人的工具。
嚴豫似乎注意到了喬弋舟的目光,頓時就把黑色門票捏緊:“怎麼著?你們還想搶嗎?大不了我就把門票撕碎,到時候誰也別想拿到!”
氣氛變得尖銳,像是充滿了火-藥味,快要一觸即發。
還以為嚴豫是虛張聲勢,賀聞宣嗤笑了起來:“你有本事撕!”
嚴豫竟然真的把門票撕開了一道小縫,要來個你死我活。
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僵硬了起來,沒想到嚴豫竟然是來真的。
“行了!”
作為隊長的方焱發了話,“嚴豫,你那張自己留著。”
嚴豫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洋洋得意的把門票給收了回去。
喬弋舟擰眉,可既然方焱都這麼說了,他也隻好作罷。
幾人安靜的待在森林中,打算先觀察下馬戲團。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中午。
原以為會等到馬戲團團長,哪知道悄然從帳篷裏跑出來的人,會是小羽。
她一路小跑,路上沒有任何人阻攔,便已經跑到了外麵。
幾人立馬跟了上去,打算看看她到底想去什麼地方。可跟了沒多久,小羽就停下了腳步,回頭低聲說道:“哥哥姐姐們原來沒死啊。”
她是怎麼發現的?
眾人頭皮發麻,從茂密的森林裏鑽出:“你不是說想去見爸爸,為什麼抵達了馬戲團,還要自己跑出來?”
小羽笑而不語,完全沒有回答他們的話。
她靜靜的打量著眾人:“原來大家已經得到門票了啊。”
眾人大驚:“為什麼你會知道?”
小羽:“告訴哥哥姐姐們一件事吧,馬戲團的彩排已經結束,會在今天午夜正式開始表演。得到門票的人,就能夠進入馬戲團。”
喬弋舟:“那沒有的呢?”
小羽笑出了聲,稚嫩的童音不僅是從她的身上傳來,還有四麵八方,全都是小羽的笑聲。
這些笑聲很近,又一下很遠。
詭異恐怖的氣氛猶如寒氣那樣,瞬間凍傷了眾人的神經。
小羽:“今天晚上,沒有進入馬戲團觀看表演的觀眾,會死。”
一個死字,令兩母女發起抖來。
長時間的忍耐,讓她們的情緒猶如繃緊的弦,小羽的話帶給了她們絕望,讓這根弦徹底斷開了。
女人跪在了嚴豫麵前:“嗚嗚嗚,求求你把門票還給我,我死可以,但我女兒不能有事,她才八歲,還這麼小……”
嚴豫一腳將她踹開:“煩死了!”
看著這一幕,小羽不由高興得拍手,幸災樂禍的看著眾人。
“哥哥姐姐們比馬戲團的表演有意思多了,你們再哭啊,再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