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的夜晚,月亮隱藏了蹤跡,連半顆星星不肯出來。天空中沒有一絲光亮,黑得仿佛被濃墨染過的一般,怎麼都化不開。
空蕩蕩的大街上,有一名紅衣女子在慢慢的走著。她身後過長的裙擺拖在地上,隨著她的步伐,掃過地麵上的落葉,一停一頓的發出沙沙的聲音,在這寂靜無聲的夜晚,顯得極為詭異。
她似乎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隻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仿佛前方有一個她非去不可的地方,可又不知道那是哪裏。
忽然,一隻手毫無預兆的拍上了她的肩膀。她猛地停下了腳步,卻不回頭,似乎是在想此時出現在她身後的會是什麼人。
站在她身後是一個高瘦的男人,手上搖著一把破爛不堪的折扇,看上去像是一個大家公子。但故作的文雅之氣掩蓋不住他表皮之下的陰險,他眼中泛著的猥瑣下流之氣也根本隱藏不住。
他擠出一臉虛假的笑容,探頭打量著紅衣女子修長白皙的脖頸,問道:“這麼晚了,姑娘一個人走不害怕嗎?”那人說著,也沒有將手從紅衣女子肩上拿下來,他的手指微悄然的向下撫摸著,感受著那紅衣下的那點暖香。
紅衣女子好像全然沒有察覺,停頓片刻轉過身來,一張驚為天人的臉便出現在了男人麵前,讓人呼吸一滯。隻見她微微一笑,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朱唇微啟,聲音更是絕美,聽的人骨頭都要酥了:“自是怕的,可無奈我一個人從家鄉逃難出來,今日非要到前麵村子裏的舅舅家去不可。”
男人看著她的臉,早已是目不能移,口水直流,聽聞她是孤身一人來尋親,也想不得許多,急急忙忙上前便道:“姑娘隻身一人,怕是會遇到危險,在下正巧也要去前麵的村子,如果姑娘不嫌棄,在下願意與姑娘同行,保護姑娘安全。”
紅衣女子似乎有些遲疑,看看前方一片漆黑的路,心下幾番猶豫,又悄悄瞧了那男人幾眼,終是下定了決心,欠身行禮:“麻煩公子了。”
男人欣喜若狂,但表麵上仍竭力維持著一副溫文有禮的樣子,規矩還了禮,便請那紅衣女子先行,隨後跟在她身側一同向前走去。
這條路空蕩,沒有行人,連一聲鳥叫或是蟲鳴都沒有,走得久了難免覺得背後發涼。男人便和紅衣女子搭話,聽著那溫言細語,就什麼也不覺得怕了。
一路上二人偶有交談,具是禮數周全,沒有分毫越舉之處,男人心懷鬼胎,不停地往紅衣女子身上瞧著,可她卻像是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顧的向前走著。
行至一處,一旁忽有幾盞紅燈籠亮起,隱約看那處像是一座寺廟。
男人心頭一轉,心中便有了主意,對紅衣女子道:“姑娘,現在已是三更時分,路上又是這般晦暗,也沒有其他行人,再走下去怕是出什麼危險,我們不如明日再趕路吧。”
“明日,怕是會出什麼變故。”紅衣女子猶豫著。
“不過幾個時辰天就要亮了,不會出什麼變故的。”說罷,見紅衣女子還有些猶豫,便道:“姑娘看那前方一片漆黑,不知藏著什麼危險。恰巧這裏有一座破廟,姑娘不如在這裏將就一宿,也好過連夜趕路,遇到什麼危險不是嗎?”
紅衣女子看了那間破廟,似是同意了男人的提議,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向那破廟而去。
二人進入那間破廟後,男人便點著了火折子,不甚明亮的燭火隱約照亮了破廟。男人四下看去,便見那廟中十分破舊,到處都是灰塵,許多地方還結起了厚厚的蛛網。廟中也不見所供奉的神佛,隻有一個搖搖欲墜的台案孤零零的擺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