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這樣。”沈珩心裏也難免慌亂,此刻也是強撐著鎮定:“我們現在的關係和相處模式就夠了,你不必用這種方式來禁錮你和我。”
江知禺神情僵了僵,眼神受傷的看著他,良久,才道:“禁錮?你覺得這隻是一種禁錮嗎?”
“是。”沈珩毫不猶豫的衝他點頭,看見麵前江知禺的眼圈立刻便紅了,他狠狠心,繼續道:“我現在陪在你身邊,和你同居,我們什麼都可以做,等你以後…”
他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才繼續往下說:“玩膩我了,覺得厭煩,想要找別人,或是那位喻先生願意回頭了,我們還可以沒有負擔的分開。
”沈珩看著江知禺的眼神變得越發不可思議起來,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如果我們擁有了某種法律上的關係,這對你,對我,都不…”
“沈珩!”江知禺的聲音中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他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情,沈珩的話就像一串火辣辣的耳光,扇的他麵紅耳赤,幾乎無法言語。
“你怎麼,怎麼能這麼想我。”江知禺的語氣還是軟了下來。
他從地上站起身,剛剛跪的久了,差點膝蓋一軟,好在他撐住了,踉蹌兩步走到沈珩麵前,雙手扶住他的兩邊肩膀:“我對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以抱著懷疑的態度考量我,審視我,但是沈珩,我愛的人隻有你一個,你怎麼會!怎麼會覺得我喜歡的是喻霄呢!”
“我沒有在玩!我是抱著和你過一輩子的想法在一起的,”
他到底怎麼樣才能讓沈珩相信呢?
一滴眼淚“啪”的從江知禺的臉頰落下,看得沈珩一怔,江知禺卻毫無感覺似的,仍然在努力的說話,想讓沈珩能明白:“我向你求婚,是因為我愛你,我想和你成為光明正大的伴侶,這是我的心願。”
剛才那一滴淚水像是沈珩的錯覺,江知禺的神色已經變得堅定而認真了:“我愛你,沈珩,我愛你。”
“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江知禺探身。將沈珩攬在了懷裏,雙臂緊緊的環繞著他的肩膀:“以後我每天都會對你說我愛你,直到你相信我,我也會繼續說,說一輩子。”
沈珩鼻尖一酸,卻被他強製忍了下去。
深夜,客廳安靜,他能清楚的聽見江知禺在他耳畔粗重溫熱的呼吸聲,讓他心神不寧,也不知所措。
他才二十五歲,為什麼卻像是度過了一生一般,留下來的隻剩下疲憊,怯懦,和不甘。
他也多麼想熱烈的去愛一把,去付出所有身心愛上一個人。
可那個人是江知禺,所以這個選擇於他而言,就是一場傾盡所有的賭局,一旦他入局,等待著他的下場,便隻有兩條極端的結局可走,要麼一腳踏進深淵,要麼…擁有一個真正的家。
可如果重蹈覆轍的話,他還有果斷放手離開的勇氣嗎。
如果結局是第一種,他和江知禺會不會又循環重複道歉,原諒,道歉,原諒的過程,無論他走到哪裏,江知禺就像他身後的影子一般,如影隨形。
這就仿佛是一個無限循環無限重複的死胡同,那他豈不是一生都要陷入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中。
沈珩突然覺得有些絕望。
事到如今,他發現自己早已沒有了退路。
從當初學校的驚鴻一瞥,他這一輩子便已經牢牢地和江知禺糾纏在了一起。這些宛若藤蔓一般的羈絆,早在兩人這些年的牽扯中,融入骨血,分不開了。
他現在隻能緊攥著手中僅剩的一絲微渺的籌碼,去相信江知禺對他所說的愛,所說的永遠。
“戒指呢?”他聽見了自己平靜的聲音。
江知禺緩緩鬆開了摟著他的手,接著展開左手掌心,露出那枚銀色指環:“在這裏。”
沈珩表情麻木的從他手裏拿過戒指,在江知禺極度震驚的神色下,套在了自己的左手中指上,接著舉起手背,對江知禺輕聲道:“我答應。”
“你…”江知禺像是被這巨大的狂喜給砸暈了,半天看著他都沒能說出話來,等他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抖著嗓音,盡量鎮靜的道:“沈珩,現在雖然是深夜,但是我們都是清醒的。”
“嗯。”沈珩衝他扯了扯嘴角。
江知禺興奮的想要把人直接抱起來,沈珩向後退了一步:“我困了。”
“好,好。”江知禺一彎腰,把人打橫抱在了懷裏:“困了我們就去睡覺。”
雖然屋內隻有他們兩人,但沈珩還是麵紅耳赤的想要掙紮下去,江知禺不同意,溫柔哄到:“沒關係寶貝,我不累。”
沈珩看了他一眼,忍住了想開口的欲·望,沉默了一會。
江知禺把他輕輕放在床上,又輕手輕腳的給他蓋上被子,俯身在他額頭上留下一個吻:“晚安,我愛你。”
臥室的燈被關上,沈珩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就感覺身後窸窸窣窣的動靜,然後腰間就被攬上了一隻手臂。
江知禺知道沈珩也沒睡著,就在他身後輕道:“我都不敢睡覺了。”
沈珩沒理他,他繼續自言自語:“萬一醒來了,發現是個夢怎麼辦。”
“你再吵,我就讓它真的變成一個夢。”沈珩淡淡道。
江知禺明顯被嚇到了,環在沈珩腰上的手都抖了一下,接著閉上了嘴,一點動靜也不敢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