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哥和爸媽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過來,後來他嫌煩,直接把手機卡給拔了,重新買了張電話卡,才托楚燁幫他查到了沈珩老家住在哪兒。
楚燁跟他打電話的時候唉聲歎氣,就差沒從電話裏鑽出來求他別鬧騰了,但是嘴上嘮叨著,還是給他打了筆錢,讓他現在暫時還能在外生活一陣子。
江知禺下了飛機以後匆匆去買了身新衣服,又去剪頭發打理了一下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心理,就是想用盡各種辦法,能讓沈珩多看他一眼。
“我想你了。”江知禺頹然垂下眼睛。
“嗯?你有什麼資格想我,你覺得你配嗎。”沈珩說話毫不留情,紮的江知禺心裏一陣一陣的痛。
“你說話這麼狠呀。”江知禺勉強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還要苦:“沈珩,大過年的,我過來找你,你能不能讓我進去喝杯水,外麵太冷了。”
“你也知道現在是過年,你不在家呆著,為什麼要過來打擾我,你過得不好,所以也存心讓我難受嗎?”沈珩向後退了一步,和他又拉開了一點距離。
江知禺猶豫再三,才道:“我和家裏鬧翻了,現在回不去。”見沈珩毫無反應,他又道:“沈珩,我來找你這麼多回,你信我一次好嗎,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以前不知道,幹了太多錯事。人都會錯的,我求你了,你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好不好,你要是說讓我現在給你跪下也行,跪多久都行,隻要你能願意原諒我。”
“別說了。”沈珩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身體隱隱在顫抖:“我不想信你,你知道嗎,我現在看見你就害怕,我不想看見你。”
江知禺閉了下眼睛,抬手慌亂的擦去眼角溢出的滾燙液體,語調都變得有些哀切:“你以前也喜歡過我的,你想想以前,我們重新開始,我絕對不讓你受一點兒委屈,你說東我不往西,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都聽你的,沈珩,好不好,我想好好對你,我想照顧你。”
“你滾!”沈珩一把推開他,他的心口剛才怦怦狂跳了起來,大概是因為江知禺的語氣太過卑微,神色太過傷心,才讓他動了點惻隱之心。
他隻能用激動的語氣來遏製住這股心軟:“別逼我,江知禺,我的起訴有效期還沒過,我不想浪費時間在和你打官司上。”
江知禺被他推的後背猛地撞上了牆壁,身後藤條的鞭痕還沒好,一道道足有小臂長傷口在背部肩膀交織,驟然炸裂起來的疼讓他臉色瞬間慘白。
他忍了忍那陣令頭昏目眩的疼痛,努力鎮定下來,語氣委屈:“我連來看你都不行嗎?”
“不行。”沈珩看見了他突變的臉色,但他不想管,也不想問,轉身就往樓上走,防盜門關上的聲音響起,沈珩還從屋內加了一把鎖上去。
“小珩,回來了?”蘇月華從廚房裏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把芹菜:“就你一個人嗎?”
她以為兩人就是普通情侶之間的吵吵架,人家都過來找沈珩了,估計聊一會就會和好。
“嗯。”沈珩看起來心情不太好,蘇月華也沒再多說什麼,看他默默的在沙發上坐下不再動,隻能轉身回廚房繼續收拾蔬菜。
小狗蹦蹦跳跳的從一邊跑了出來,它剛剛一進門就躲在了茶幾底下,蘇月華給它用衣服棉絮搭了個窩,它才跑進去扒了一會,看見沈珩回來,就樂顛顛的跑過來撒歡。
沈珩把它捧在手裏,放在自己腿上,小狗踩了踩,暈暈乎乎的轉了幾圈,隨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在了他大腿上。
沈珩就輕輕揉它的腦袋,目光放空的盯著麵前電視機上播放的往年春晚,直到蘇月華從廚房裏匆匆跑出來,笑道:“小珩,下雪了!”
小狗也似乎聽懂了,嗷嗷叫了兩聲。
沈珩這才露了點笑容,抱著狗走到陽台上看雪。
雪片不大,但是很密,被風吹著,在空氣中搖搖晃晃,一抬頭就是漫天的白,洋洋灑灑的落下來,漂亮的不可方物。
小狗猛的紮進了沈珩半開的外套領口裏,在他羊絨毛衣裏麵拱來拱去,隨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隻露了個小腦袋出來,搭在領口的開口上,眯著眼睛衝向外麵。
“你還挺會享受,不讓自己凍著是不是?”沈珩點點它的腦袋,笑著說了一句。
小狗用鼻子重重呼了口氣,沒理他。
在陽台上呆了會,沈珩拿手機拍了張雪景,發給了宋程皓,沒多會,就收到了對麵的回複。
【宋:好漂亮啊珩哥!隻可惜我沒在你身邊。】
【SH:下次帶你來杭州玩。】
【宋:太好了,那我要和你一起玩好多天。】
【SH:新買的小狗.jpg.】
沈珩就著小狗在自己懷裏的姿勢拍了張照片發過去,小狗並不太給麵子,懶洋洋的睨了一眼屏幕。
【宋:哈哈哈,怎麼感覺它好像不是很想理你。】
【SH:我覺得它有點像你。】
【宋:思考.jpg.,我要是它,在你懷裏肯定開心死了,才不會一臉高冷,它這是恃寵而驕!】
沈珩對著屏幕笑,蘇月華就從屋裏喊了他一聲:“小珩,出來幫我拿幾個新的碟子和調羹洗一洗。”
沈珩應了一聲,帶著小狗進了廚房。
母子倆的年夜飯擺了滿滿一桌,沈珩拍了張照發朋友圈,收到了不少點讚和祝福。
【宋:想吃。】
【何越大律師138****1221:想吃+1】
飯桌上其樂融融,旁邊的電視上還放著春晚,小狗就在旁邊的窩裏睡著,沈珩開心的同時,心裏總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吃完飯幫著收拾好了碗筷,蘇月華在旁邊一邊嗑瓜子一邊擼狗,看著春晚笑的樂不可支。沈珩跑去門口看了一眼門鎖,確定從門外絕對打不開,才放了心,回到了客廳一起看電視。
…
大年初一早上,蘇月華給小狗掛了牽引繩,打算帶出去溜達溜達,回來和沈珩一起包個餃子,結果一開門,就被門口坐在地上的人嚇了一跳。
她一眼就看出來了坐在地上的這個人是昨天自稱沈珩男朋友的人,當時看到他時雖然有點憔悴,但看起來還算得上意氣風發,這時候就完全不同了。
他背貼在牆上,臉色慘白,嘴唇也幹裂了道口子,歪著頭靠在一邊,自己開門也沒讓他睜眼,看樣子像是昏過去了。
小狗梗著脖子過去聞了聞他的手,然後汪汪叫了兩聲。蘇月華先是愣住了,隨後冷靜的把狗重新關回屋子,打算去找一下沈珩,恰好這時,沈珩從屋內走了出來。
“媽,怎麼了?”沈珩問道。
“小珩啊,快過來,這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怎麼會倒在我們家門口?”蘇月華跨出了門,一邊招手示意沈珩快點過來:“這天氣零下十幾度,他就穿了個大衣,坐在地上,是個人他也扛不住啊。”
沈珩臉色一變,他快步走到門口,被眼前的景象嚇得腳步一停,感覺心口都被人揪了起來。
“他,一直在這裏?”沈珩說話音調都有點變了。
“一開門就看到了,看樣子是坐了一夜。”蘇月華緊皺著眉頭,去扶江知禺,沈珩也快步走上前搭上了他的一隻胳膊。
“先扶進屋裏吧,估計凍壞了。”
兩人把江知禺放在沙發上,蘇月華去廚房倒了杯熱水,沈珩從茶幾底下的藥箱裏翻出了一盒布洛芬,費了半天的力氣,才把藥和水一起喂了下去。
他剛剛搭上江知禺的胳膊時就感受到了隔著衣服傳來的異樣溫度,連他鼻子呼出來的氣都是燙手的。
喂完藥,沈珩坐在一邊,看著江知禺呼吸起伏都變得很輕的胸口,沉默的注視著他,心內五味雜陳。
他以為自己說完後江知禺會像以前那樣回家,或者再不濟,隨便找個酒店湊合一晚,但怎麼也沒想到江知禺這一回這麼倔,生生在他家門口坐了一夜。
“小珩,我並不想幹預你們之間的感情。”蘇月華麵色不快,在沈珩對麵坐下:“但是我覺得既然你們曾經在一起過,是分是合就要有了斷,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傷害,也不想看到你傷害別人。”
沈珩疲憊的低下了頭:“我知道了,媽。”
“他是不是發燒了?”蘇月華也沒再多問感情的事情。
“嗯,剛給他吃了退燒藥。”
“好,等他醒過來你們再好好聊一聊,昨晚還下了雪,這種天氣,體質稍微弱點的可能一晚上人就不行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她歎了口氣:“我去做早飯。”
一直到中午,沈珩斷斷續續給他喂了點水,中午又喂了一顆退燒藥,江知禺才動了動身體,嘶啞著嗓音:“沈珩…”
沈珩摸摸他的額頭,感覺燒一點兒也沒退。
“要吃點東西嗎?”他問。
江知禺沒再出聲。
一邊的小狗繞著茶幾跑來跑去,沈珩怕它打翻水瓶,就抬手把它撈了起來,放到它窩裏。隱隱約約聽見江知禺似乎說了句什麼,他轉身去看,就看見江知禺已經費力睜開了眼,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你剛剛說什麼?”他走到沙發邊,輕聲問道。
“好疼…”江知禺迷蒙的目光仍然鎖定在他身上。
“哪兒疼?頭還是胸口?”沈珩在他身邊蹲下,和那雙漆黑的深沉眸子對視。
“背,後背,疼。”江知禺聲音低啞,帶著顫抖。
沈珩疑惑的皺了皺眉:“後背?”他摟著江知禺的脖子把人抬半躺起來,把大衣脫掉的時候聽見江知禺悶哼了一聲。
他偏頭去看,被那件米色毛衣上,暈染化開的斑斑點點的大片鮮紅血跡嚇得僵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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