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禺坐在床上仔細的回憶著沈珩早上的所做作為,片刻後像是想清楚了什麼,似笑非笑的彎起了唇角。
這是跟他鬧脾氣故意撒嬌呢,不過想想,沈珩這樣做也是情有可原。
像沈珩這樣的性子,平常像是個乖巧懂事的小動物,但真要是鬧起脾氣來,就會露出他的小爪子不痛不癢的撓你幾下,留下幾道紅印,是告訴主人:“我不高興了,快來哄哄我。”
大約是在等著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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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珩從酒店房間中出來,和對麵剛打開門的秦書易打了個照麵。
“這麼巧啊。”秦書易還是平常見他時意氣風發,溫謙儒雅的翩翩形象,他身上穿著駝色的羊絨大衣,裏麵是一件灰白色的線衫,看起來很休閑。
“秦律早。”沈珩露了一個漂亮的笑容,嘴角彎起的弧度禮貌的恰到好處。
“早,我還打算去敲門叫你呢。”秦書易低頭掃了一眼腕上那塊白金係列的江詩丹頓,淡笑著說道:“我們現在去吃個早飯,去到法院還能再休息一會。”
“好。”
這就是兩天前沈珩做好發到秦書易郵箱裏的那張行程表格中的時間分段,沈珩原本是踩著點想去找秦書易的,沒想到秦書易的出門時間和他吻合的分毫不差。
兩人在酒店的餐廳吃了早餐,到達法院的時候距離開庭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這個地方的中級法院設施要比他們以前去過的要好一些,律師還有專門的辯護人休息室,裏麵放置了幾張布藝沙發,還有幾台電腦。
秦書易提著防塵袋進了更衣室,沈珩正在低頭檢查一會要帶上去的文件以及需要提交的證據,正專注著,就聽見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他抬頭,秦書易身著一襲莊嚴的黑色律師袍,正麵帶微笑的大步朝這邊走過來。
胸側那枚精致的白底藍紋徽章印著“中國律師”四個大字,整個人俊朗瀟灑,沈珩看了一眼就被吸去了目光,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尊敬,以及向往。
“走吧,沈珩。”秦書易拿起他的文件袋,看見沈珩的目光,衝他一點頭,語氣輕鬆:“不要緊張,有我在。”
他們這邊的當事人隻來了個企業的法人代表,對麵的席上坐著本案原告。沈珩雖然坐在辯護人席上,但是並不能發表意見,所以全程都在仔細的聽著秦書易和對麵兩個西裝革履的律師各自陳述的代理意見。
這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原告就是他們這邊被告企業底下的一個員工,快到退休年紀的一名中年婦女,平時在公司也就做一些清潔打掃的瑣事。
之前她家中有變,需要錢,當時財務部的一個心腸很好的小會計了解了事情經過,就每個月從自己的錢裏拿出一千補貼給她,但隻說是工資,沒有明麵說清楚。
現在那個好心的會計離職去了國外,導致她每個月少拿一千塊錢,自然不願意,便在公司鬧了起來。
本來這種事情隻需要訴前調解,根本走不到訴訟那關,但她家裏人聽聞此事之後吵著鬧著要起訴,之後還像模像樣的申請了法律援助。
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原告所有訴訟請求,他們不服,又上訴,反複找銀行流水和第三人證詞,來來回回一直折騰到現在。
沈珩的目光落在旁聽席的那幾個年輕男女身上,他們是原告的子女,也是他們攛掇著原告走訴訟流程的。
兩男兩女,那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應該是原告的兒子,眉宇之間非常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