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家裏,薑宥都有點不敢相信裴明霄剛才說的話。
他邊脫外套邊問:“我腦子真有病?”
說完,他感覺哪裏不太對,換了種表述方式:“我腦子真撞出問題來了?”
裴明霄沒覺得換完有哪裏不同,“病例就在你包裏。”
“......醫生有沒有可能誤診?或者我確實有後遺症,但後遺症不是誤認為自己活在書裏,而是其他什麼,比如說睡覺容易做夢之類的。”
其實還有一種推測——為了安慰他、讓他不再活的惴惴不安,裴明霄聯合醫生偽造了一份病例騙他。裴明霄可是連持股清單都能偽造的男人,病例而已,對他來說太輕鬆了。
裴明霄不知道薑宥的想法,把他拉到餐桌邊,按在椅子上。薑宥進來時便看到桌子上有個方形的盒子,現在知道了,它是生日蛋糕。
“那你最近做夢了麼。”裴明霄邊拆蛋糕盒邊問。
薑宥說:“當然做了,經常做,幾乎每晚都做。”
裴明霄問:“內容?”
為了不讓奶油蹭到身上,拆蛋糕之前裴明霄把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一截有力的腕骨。手背上青色血管微微突出,薑宥覺得特別性感。
實際上一個月沒碰到愛人之後,在薑宥眼裏,裴明霄頭發絲都閃著性感的光澤。
他身子微微前傾,故意壓低聲音:“夢的內容啊......和現在很像,你拽開蝴蝶結,一層一層剝下外包裝,不過剝的不是蛋糕盒,而是我。”
裴明霄性感的手一頓:“你不餓?”
“餓,”薑宥說,“想吃你......的蛋糕。”
雖然薑宥生日已經過去了,但身為合格的愛人,裴明霄滿足了他的願望。
分開太久,蛋糕太大,薑宥怎麼吃都吃不完。後來他實在受不了了,啞著嗓子踹裴明霄:“你有完沒完,再搞下去我報警了。”
裴明霄抓住他腳踝,吻了吻白淨的腳背。
蛋糕吃完已經是淩晨四點,薑宥臉埋在枕頭裏:“我餓。”
裴明霄嘴角噙笑:“想吃什麼,我......的蛋糕?”
薑宥趕緊搖頭:“不吃不吃!絕對不吃!至少明天之前不想了!你行行好饒了我吧!”
裴明霄:“說的我好像謀財害命。”
“不是嗎?你謀了我攢了一個月的財,還差點弄死我。”
裴明霄覺得好笑:“別貧了,想吃什麼?”
“就蛋糕吧......我說的是桌子上的蛋糕,你別他媽看我!”
裴明霄去餐廳切了一角蛋糕,放到餐盤上,插了支蠟燭。薑宥許完願、吹完蠟燭、兩三口吞完蛋糕,二十四歲的生日便算是過去了。
很多人都認為自己睡會比和其他人一起睡的睡眠質量好,在薑宥身上恰恰反了過來,他很快在裴明霄懷裏進入夢鄉。直到裴明霄低聲說:“九點半起來吃早餐,十點郭釗接你去醫院。”喵喵尒説
聽到“醫院”二字,薑宥頓時驚醒:“去那兒幹嘛?”
“複查,”裴明霄說,“車禍過去一年了,看看現在情況怎麼樣。”
“......我不去。”薑宥簡直討厭死醫院。
裴明霄說:“乖,你先去,我上午有個會,開完就過去陪你。”
薑宥不太能受得住“乖”這個字。
“......好吧,”他揉揉眼睛,下垂的眼尾和兒子momo驚人地相似,“等看完醫生,我中午要吃火鍋、串串、紅油筍丁、口水雞......所有口味重的都要吃一遍,我要被披薩折磨死了。”
裴明霄笑著親他:“好。”
郭釗是十點來接薑宥的,不到十點半二人到的醫院。
還是車禍那次的醫院,醫生也還是上次的醫生,薑宥被推著做了腦CT和腦電圖,出結果的時候裴明霄正好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