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連著下了幾天,杭州的氣溫涼爽了一些,草坪上的水珠都在閃著光。
婚禮前兩天夏光去了靈隱寺一趟,當初朱魚生病的時候她來這邊祈禱如果朱魚病能好她願意信佛,後來也確實做到了,每逢初一十五大事出行都會來這裏上柱香,臨走再捐筆香油錢。
婚禮的場地本來想訂在室內,但這幾天天氣氣溫都不錯,兩人一合計,幹脆改在室外,婚紗準備了很多套,穿起來方便的不方便的都有,不耽誤美也不耽誤玩。
她倆的社交圈子都不算廣,請柬沒印太多,發起來綽綽有餘,夏光主要就是昔日好友和一些比較合得來的工作夥伴,西湊八湊,倒能湊成幾桌。
隻有一封請柬,擱在角落始終發不出去。
婚禮前一天,夏光朱魚齊齊失眠。
兩人約定的是先辦婚禮,然後去國外領證,儀式感這東西無關痛癢,但該有時還真是要有,夏光本以為自己會在領證時很興奮,沒想到在婚禮前夕就已經興奮的睡不著。喵喵尒説
興奮什麼呢,她和朱魚都已經在一起過了那麼多年,彼此都把對方視作生命的一部分,哪怕沒有法律承認的關係,她們也不會把外界的桎梏當回事。
床頭櫃上,曇花在黑暗中悄然綻放。
朱魚從後麵輕輕攬住她的腰,溫柔道:“姐姐,你說咱們是不是也和別人一樣有了婚前恐懼症?”
夏光嗅了口沁人清香,說:“婚前恐懼症,恐懼的怕不是婚姻吧,而是期盼已久的美好擺在眼前,反而不敢觸碰了。”
朱魚吻了下她耳畔:“那要不,咱們再等等。”
夏光翻個身將人摟緊懷裏,斬釘截鐵說:“不要,遇見你是我覺得自己經曆的最棒的事情,有什麼好等的,反正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朱魚趴她胸口咯咯直笑,笑完回抱住她依偎半天,什麼都不說,就很美好。
曇花養了五年,從一個花骨朵變成了三個花骨朵,綻放起來香氣比之前更醉人,空調溫度開的正好,不至於太冷,但裹在棉被裏很舒服。
戒指夏光早準備好了,朱魚這小財迷除了翡翠就數愛金子,別人結婚送鑽戒,她倆結婚夏光絞盡腦汁才把金戒指設計的不那麼有“財大氣粗”的氣質。
婚禮過程上她倆都不太喜歡繁瑣,也沒有專門去請司儀,給方楊生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就完事了。
當時方楊生掛掉電話還跟顧雁白說笑:“沒想到我們幾人中最先結婚的那個也已經三十四了,你能不能手腳麻利點,也讓我在六十大壽前品嚐一下婚姻的苦?”
顧雁白甩給他一大把領帶:“挑挑那天要戴哪根。”
然後轉頭忙自己的了。
方楊生摸了摸鼻子,又好氣又好笑。
時間一晃來到婚禮當天,草坪聚滿了兩人的共同好友,準確說是夏光的好友,不過幾年下來早已也成了朱魚強大的“娘家人”。
胡淼早已和他的小女朋友開枝散葉,右手抱著孩子左手攬著老婆,看到夏光身穿魚尾婚紗出現在視線中的那刻差點老淚縱橫,頗有種自家豬終於會拱白菜的喜悅感,還不忘低頭跟老婆叨叨:“五年前一開始我就覺得她倆不簡單,你看我猜的沒錯吧!”
現場演奏的鋼琴聲從舒緩到高昂,方楊生一句“有請親娘入場”,花路的另一邊,朱魚挽著顧雁白的胳膊緩緩走到夏光的身邊,巧笑倩兮,眉目溫柔。
等人來到,方楊生念婚禮誓詞,兩個“我願意”以後,新人接吻,婚禮氣氛進入高潮。
朱魚去換了件方便走動的裙子,再回來時看到夏光在和方楊生喝酒,單從外表看,這兩個人哪裏有三十五歲的樣子,清爽氣簡直從骨子裏透了出來,她覺得這畫麵很好看,也覺得這畫麵少了個人。
夏光在微信上早已把婚禮地址發給了宋舒幼,結果一如她們預料的石沉大海,毫無音訊。
婚禮從白天一直進行到半夜,朱魚在一群小女生的的起哄下扔捧花,她心情格外好,精力也旺盛,力氣一大就把捧花扔的格外遠,被包裹成束的白玫瑰躍過人群,牢牢落在了一個人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