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晚原本不理解陸清夜六年的等待,雖然感動,但也覺得賭的成分太大。
如果哥哥沒有回國,如果哥哥另外有了女朋友,如果哥哥依舊不喜歡她,那豈不是太過蒼涼了。
如果是她的話,大概轉頭就把人忘了。
陳歌晚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回英國後,她把齊某人拋在腦後,這裏沒有人認識齊邁,沒有人會與她說起齊邁,久而久之,齊某人的臉,連同他的聲音,都漸漸模糊了。
大概等她下次回國,齊邁的兒子都能走路了吧。
她沒有戀愛,她覺得沒必要為了忘了誰,隨便找個男朋友折騰自己。她身邊也不缺帥哥的追求,隻是最後都會被她處成哥們,畢竟交朋友是她的強項。
在這身份轉換的間隙,她突然理解了陸清夜的感受。一旦異性對她做出與愛情相關的暗示,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齊邁,她把對齊邁的那點惦記藏在行李箱最底下,這時候就會被翻出來,嘲笑她,看吧,你還是喜歡她的。
陳歌晚覺得,自己好像還是喜歡亞洲臉,正巧朋友常去的酒吧新來了一個留學生鼓手,據說長得很帥。
“Song,一起去吧,你都好久沒一起去玩了,Hobart也去,酒吧老板是他叔叔,每次都會給我們打折。”Alina曖昧地眨眨眼慫恿。
陳歌晚無語地捏捏脖子,“我真的不喜歡Horbart。”
“那也沒事啊,去看看那個東方帥哥,沒準就和和你心意呢?反正你今天晚上也沒事。”
陳歌晚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隻能妥協,“行吧,但是我隻待到十點鍾。”
在燈紅酒綠的街區中,爬山虎彌漫的牆體上掛著連寫的英文招牌,顯得有些樸素。掀開門簾進了內裏,卻是與外觀不同的熱鬧。
不多的座位已經被占了七七八八,兩圈led燈管圍著的舞台上,樂隊已經開始了今晚的表演。陳歌晚一向隨遇而安,既然來了,也融進了氣氛,愉悅地吹了個口哨。
“不錯嘛,比學校附近那個好多了。”陳歌晚始終無法忘記震耳欲聾的雜亂音樂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
“那當然,這可是我私藏的。”
酒是Alina叫的,一杯淺粉的原創雞尾酒,名字是爐邊小調,調酒師似乎還想和她交流一下這杯酒的由來,陳歌晚沒什麼興趣,眯著眼努力盯著舞台燈光後的鼓手,調酒師隻好作罷。
這烏漆麻黑的,也分不清長相啊。
酒杯被右手邊的人碰響,陳歌晚收回視線,是Horbart。
“嗨,最近在學校都沒有遇見你,你沒有再去攝影社了嗎?”他把椅子往她那邊滑了一點。
“也不是很喜歡,就沒去了。”陳歌晚繼續往台上看。
“那你現在在幹嘛?我也不太想去了,想找點其他有意思的事。”
陳歌晚久久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關係,她覺得台上的鼓手和齊邁有些相似,當然看仔細了,也就輪廓有那麼一點點像,五官還是差得遠。
“Horbart,聽說老板是你叔叔對吧?”她突然起了興趣。
“嗯?是啊,怎麼了?”
“等會幫我一個忙。”
表演結束後,那個留學生鼓手坐到了陳歌晚這一桌。
“我朋友想認識你。”Horbart有些不樂意,但還是故作大方。
留學生中文名叫趙尋,在台上就已經注意到了陳歌晚的眼神,第一眼就被驚豔了。她的皮膚很白,在昏暗的燈光下,透著月牙般的光澤,明眸皓齒,像開得熱鬧的姚黃。
陳歌晚卻在人走近時失掉了興趣,遠觀下那一點點相像也不見了,眼睛短一點圓一點,鼻頭大一點,臉更長一點,身材也瘦削許多。
也是好看的長相,但不對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