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淩冽,裹挾細雪,呼嘯著掠過大地。
而在淩元仙宗問心台,圍觀者甚眾。
“昉嶽峰閻昭!你可認罪?”刑罰長老聲如洪鍾。
刑架上的青年粗粗地喘著氣,身體克製不住地顫抖:“無中生有,何罪可認?”
“死不悔改。”刑罰長老祭出玉佩,讓眾人看清楚,“此物可歸你有?”
閻昭用眼神細細描摹,心越來越沉,顫聲道:“是。”
“啪——”刑罰長老猛拍驚堂木,“玉佩是你隨身之物,上麵附有濃鬱魔氣,你還有什麼可說?”
“玉佩雖是我物,但能證明什麼?僅此一個異常,如何判定我已入魔?說不定是陷害!”閻昭恨聲道。
“你的筋脈中也有魔氣,還說不是鐵證!你證明清白的證據何在?沒有證據,本座如何信你。”刑罰長老撫著花白的胡子,看了眼上座的掌門,“拒不認罪,行九重雷刑!”
話音剛落,伴著轟鳴聲,天雷盡數落在閻昭身上。
閻昭被鎮靈鎖牢牢縛住,躲閃不得。眼前出現一片片黑影,但旁邊嘈雜的聲音仍舊清晰入耳,他不得不聽著。
“我曾以為閻昭隻是性格孤僻、不善言辭罷了,誰能想到,這孽徒,唉……越兒啊,你可千萬要引以為戒。”這是他的“好”師父。
“哥,閻師侄做錯了就該罰,你可莫要氣壞了自己。”這人總說是他的好朋友。
“師尊你放心,我從不是那等人,我從小在您座下長大,您最是了解我的……”這是他友善的大師兄。
“這就是十年前名盛一時的小天才,想不到啊……”這是陌生人。
……
難道今日就要喪命於此嗎?
閻昭死死地咬著牙,感受著天雷在筋脈中遊走,心中悲涼。
“倒是熱鬧,這是發生了什麼?”
一道冷淡空靈的聲音傳來,閻昭感覺心神清明些許,抬頭看去——一個絳紅色人影翩然而至,朱色玲瓏步搖斜斜地挽住墨色長發,腳下的火鳳給問心台帶來些許暖風。
匆匆趕來的樂晞一甩袖,將雷刑打散,朝掌門拱拱手,坐到問心台的尊位上。
“啟稟上尊,昉嶽峰閻昭私修魔道,我等正在審問。”刑罰長老恭敬遞出證物,麵上帶有有一絲驚異之色。
畢竟,誰不知淩元仙宗元淺上尊已閉關數十年?這是一出關就到這兒了?
“哦?”樂晞示意行禮之人起身,拿著玉佩把玩。
看得出這位感興趣,刑罰長老解釋得詳細了些:“此證物由弟子交給刑罰堂,我等審問得知,此玉佩屬於昉嶽峰閻昭,此子沒有有利證據證明自己無辜,並在其靜脈中探查出魔氣。”
“意思是就這一個證據唄?”樂晞淡聲問道。
“元淺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閉關嗎?”掌門微微一笑,看向坐在自己下首的女子。
“我剛剛感受天道警示,讓我速速了結因果,就過來了。”樂晞祭出玉佩,讓所有人都看清,“此玉佩上纏繞的並非魔氣。”
閻昭的師父林煆生心裏咯噔一下,大義凜然道:“元淺上尊,你一向找我的麻煩也就算了,這次事關魔修,你莫要任性可好?”
樂晞並不理他,從空間中拿出前緣草,慢慢將其碾出汁液:“這黑色霧氣並非魔氣,而是丹藥所成的丹霧。百年前我與藥玄論道所製,倒不知竟被小人所得,用於害人了。”
“你!”林煆生一甩長袖,神色憤憤。
“元淺上尊,我知我們兄妹的存在礙您的眼,可是您這樣構陷我兄長,未免太過了吧?”林煆生親林茹雅蹙著眉,泫然欲泣。
“兩位真人怎麼這麼激動?我還沒說什麼呢。”樂晞掃了他們一眼,轉頭衝掌門微微一笑:“師兄你著,這種丹霧挺奇特的。”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掌門語氣帶笑。
樂晞向前緣草汁液中加了五六種粉末,稍稍混合後汁液多了一倍,再將玉佩投入汁液中。
於是掌門、刑罰長老以及圍觀的眾人清楚看到——汁液飛快融入玉佩,玉佩比之前更加水潤有光澤。
“它、它成了法器!”
眾目睽睽下,原本除了色澤稍微好看點外沒有什麼優點的玉佩,從普通的凡物升成了法器,令人驚異。
“這可否證明黑霧並非魔氣?”樂晞氣定神閑道。
“當然。無品級的凡器變成法器,是這丹藥的效果?”刑罰長老目露讚歎。
“嗯。”樂晞心裏給藥玄表示歉意,坦然道,“這是意外發現,之前隻覺得應該有用,但不知如何觸發效果。這次閉關我才找到應用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