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無有大礙?”席炎頗為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風雅道:“主上若不放心,不如親自同二公子詢問一番?此等大事,屬下不敢有任何欺瞞。”
席炎點點頭,他也信風雅不敢撒謊,既然如此,那他便能暫時放開去,先洗漱一番,再好生休息一晚。一夜無事,第二日天氣晴好,席炎一早便精神抖擻的帶著楚樊從死亡沼澤入氤氳府。
因有裴亞青主持,被相懷明順手毀掉的機關已經恢複了大半,一路上倒是無驚無險,隻是仍舊有些許破壞痕跡,席炎雖然並不很擔心,卻也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而就在席炎一行進入氤氳府時,席慕煙等待的機緣也終於來臨。
不,究竟是不是機緣還難說。席慕煙一腳踏空,眼看著四周迅速起了一層薄膜,將自己包圍起來,須臾便成了一個繭的透明植物,在戒備的同時也不由起了好奇:這究竟是妖獸還是妖植?
那透明薄膜將席慕煙圍了個密不透風,繼而裹得緊緊的,然而卻並不會讓人覺得憋悶,更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因此席慕煙並不著急掙脫,隻是仔細觀察著那透明薄膜,而那生命似乎察覺到了似的,在席慕煙的注視下晃了晃,連帶席慕煙被包裹的身體也晃了晃,而後那薄膜上便仿佛水墨畫一樣染上了些許紅色。
這些紅色是什麼?是血,還是別的什麼?席慕煙看著那紅色逸散開來,仿佛有了靈性一般,在薄膜上均勻染色,而後便漸漸成就了一幅植物圖樣,有根莖有枝葉有花蕊,那花蕊正含苞待放,似乎帶了魔力,竟看的席慕煙有些失神——就在席慕煙失神的這幾息之間,那紅色便已遍布整個繭子,如同細密的網一般將席慕煙整個包圍了起來!
席慕煙心中一驚,當即便試圖掙脫,然而卻越掙越緊,緊到她幾乎不能呼吸!
難道竟然著了道?席慕煙將外呼吸轉為內呼吸,試圖將忘憂出鞘來為自己開路,然而無論她怎樣呼喚,那收在她體內的仙器卻好似睡著了一般,紋絲不動!這是怎麼回事?
席慕煙這才真正著急起來,然而那紅色的網越在逐漸收縮,越來越近,幾乎整個勒進了席慕煙的皮肉之中!痛感傳來,席慕煙不由得眼神一掃,卻見自己身體皮膚已經再無完整之處,全都被割裂,血色侵染開來,不過一會兒工夫,自己就成了個血人!而那透明薄膜緊緊貼在席慕煙的皮膚上,好似長在了一起一般!
這究竟是什麼!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古怪的生物!
然而就在席慕煙絞盡腦汁掙脫時,卻見那紅色的網同她滲出的血交融在了一起,痛感開始從皮膚深入內裏,席慕煙不知道如何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感受著自己的五髒六腑,連同經脈和骨骼,仿佛被碾碎一般的劇痛!而與此同時,卻有一根細細的枝條悄悄的伸到了席慕煙後腦勺處,輕輕一敲。
席慕煙頓時昏了過去。
昏過去也是好事,若她此時醒著,恐怕也會被驚的心髒都跳出來!那根細細的枝條好像有靈性似的,竟然敲破了席慕煙的腦殼,深入了她的腦髓之中!而她的四肢,也被同樣的枝條纏上,將她整個人托舉了起來,懸在半空。
血色已經侵染了她的身體,包括已經碎成布條的衣裙,她烏黑的帶著血色的長發披散下來,在空中輕輕飄動著與細枝條纏在了一起,而與此同時,那細枝條忽然茂盛的瘋長起來,不多時功夫,便密密麻麻的將席慕煙圍了起來,還長出了同那紅色薄膜上暈染的血色一模一樣的花蕊!
細枝條帶著花蕊將席慕煙的身體纏繞了個結實,七朵一模一樣的花蕊便仿佛是從席慕煙體內長出來的一般,血色愈加鮮豔,而隨著席慕煙一聲呻吟,那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