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煙猛然起身看著眼前的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她還和裴亞青在討論的柳五!
該是說曹操曹操到麼?
那張平凡的臉孔和眼角下那顆迷人的墜淚痣,都是那麼清楚!
雖然不再是那一身富貴張揚的紅衣,眼前的柳五多了幾分清雋之氣,但是席慕煙想到的是,柳五竟然會出現在這裏,不就表示他確實與相懷明不清不楚!
想到這裏,席慕煙隻覺得自己胸中怒氣越來越盛,壓抑不住。
房間內的空氣降溫到了冰點,席慕煙手中瞬間形成了一根冰刺,隻見嗖的一道白光,便衝向了柳五。
柳五在看到席慕煙的那一瞬間,心便沉了下去,他不怕裴亞青知道自己的真麵目,可是卻不想席慕煙知道。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感覺到四周的空氣似乎凝滯了一般,就連動一下都覺得有些艱難,眼看那道白光到了身前,卻是無法躲避。
算了,還躲什麼,讓席慕煙刺上這一下,或許會讓他得到一個機會。
席慕煙有些意外,她知道柳五的修為要高於自己,雖然她是突然出手,但是也並未指望能傷到柳五,她隻是在讓他知道她很生氣,非常生氣!
一直戒備在旁的木央同樣意外,雖然不知道柳五為何不還手,但卻是不能柳五受傷。
一陣風突然憑空卷起,在柳五麵前形成了一個尺許見方的風旋,冰刺一頭紮進了風旋之中,卻是再也無力掙脫,就好像撞進了蛛網的飛蟲。
柳五回過神來,看著席慕煙的眼神有些複雜,他寧願受傷,也不願意看到席慕煙那樣的眼神。
輕輕歎了口氣,柳五探手穿透了風旋,二指捏住那根晶瑩剔透的冰刺。
冰涼的觸感讓他精神一震,轉頭對木央示意了一下,便上前一步看著席慕煙道:“我們又見麵了。”
“相見爭如不見。”席慕煙冷冷的回了一句。
柳五眨了眨眼睛,再睜開時,那雙眼睛裏便隻剩下了一個人影,仿佛先前那般複雜神色從未出現過一般,他低眉垂眼,輕聲道:“許久不見,席小姐就是這般對待朋友的麼?”
“朋友?”席慕煙嗤笑一聲,聲音如冰似玉,脆且冷。
柳五抬眼看著席慕煙,這般的眼神和神態,倒像是初識時候,隻不過現在的席慕煙,似乎更有人氣了一些,也更活潑了一些。
木央在一旁冷眼看著,並不說話,內心卻在猜測,看席慕煙的態度,莫非這兩人曾有過節?
要是席慕煙知道她這般表現被人當做是活潑,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正待再接再厲的嘲諷幾句,便感覺到身後被拽了一下,側頭,卻是裴亞青緩緩起身,走到了她身前。
覺察到柳五看向席慕煙的眼神不太尋常,裴亞青第一時間走了出來,擋住了柳五的視線,他站在席慕煙前麵,淺笑道:“柳閣主,許久不見,可還好?”
柳五見到裴亞青這番模樣,哪還不知道他想什麼,隻是暫時也不是時機,便也笑道:“好與不好,也沒甚分別,隻是在此重逢,卻是令人意外。”
“哦?”裴亞青勾起眼角看著柳五,似笑非笑:“柳閣主真的覺得意外?”
柳五打了個哈哈,卻是徑自走到一旁為自己倒了杯茶,端著茶杯笑道:“星夜趕路,直到現在才覺得口幹舌燥,真是辛苦的很,討杯茶喝,裴兄不會介意吧。”
裴亞青微微一笑,還未說話,就聽得旁邊木央道:“一個時辰後便是晚餐時間,你想喝多少都隨意。”
柳五吃驚於木央的插話,然而那人卻依舊是麵無表情,隻斜斜的看了柳五一眼,卻是不待柳五反應,便徑直轉身走了!
直到那扇門被關上,柳五才轉過頭來道:“我說錯話了?”
裴亞青勾起嘴角:“柳閣主還是如此有趣。”
“我一點都不有趣。”柳五撇了撇嘴,起身對著越思羽恭敬一禮道:“這位,可就是越前輩?”
越思羽不知道柳五是誰,隻是看著女兒似乎對他很有意見的模樣,自然對柳五也不可能有什麼好態度,隻是淡淡的頷首,算是回禮,心裏卻是在猜測,莫非這年輕人曾經做了對不起女兒的事,所以才讓徒兒和女兒都是這般態度?
她對席慕煙的經曆不甚了解,但是對裴亞青還知道幾分,這個弟子雖然高傲,但是對待同樣出色的人,卻向來是有禮的,然而方才那話說得,分明是夾槍帶棒,這態度也太明顯了。
席慕煙瞪了一眼道:“自然是我母親,你會不知道麼?裝模作樣。”
最後四個字雖然是在喉嚨裏哼哼出來的,可是柳五又怎麼會聽不見,隻是如今他解釋,怕這人也是不會信的,隻得苦笑了一聲,岔開話題道:“聽說,相前輩打算請伯母主持明日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