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子被門板壓在底下哼唧了兩聲。
一把掀開門板,當灰衣男子正打算一個翻身跑路時,卻被一隻秀美的小腳給踩在了後頸上。
然後還碾了碾。
灰衣男子哎喲了一聲,抬頭就看見一個嫵媚的女子正衝著他笑。
樂裳一胳膊搭在屈起的腿上,俯下身子笑了笑道:“我說怎麼有人這麼大膽敢闖我這小樓,原來是你啊。”
說著,樂裳伸出那染了紅色蔻丹的指尖戳了戳灰衣男子的頭,接著嫌惡的直起身來,一腳將人給踢飛了出去。
“原來是樂姑娘的屬下,倒是我莽撞了。”
裴亞青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樂裳抬頭看去,見到裴亞青嘴角掛著的那一抹笑就忍不住有些膽寒。
樂裳嬌笑了一聲,然後便拱手道:“公子見諒,我這就找人重新安排。”
裴亞青隻是從喉嚨裏嗯了一聲。
席慕煙從一旁居高臨下的看去,便能從樂裳那如花的笑顏裏頭看見一點不自然,於是拽了拽裴亞青的袖子悄聲道:“你嚇著她了吧?”
裴亞青轉頭走回房間,哼聲道:“我可是什麼都沒說。不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負責,這也是難免的。”裴亞青攤了攤手,言下之意就是樂裳害怕的不是自己,還是自己那些規定。
犯了錯就該受罰麼。
席慕煙無聲的笑了一下,轉頭看見那空著的門框,突然扭頭對裴亞青道:“喂,這好像是我的房間吧?”
“嗯?”裴亞青聞言愣了一下,接著便笑開道:“的確是。”
席慕煙冷臉:“需要換房間的是我,你可以回自己的地盤去了。”
裴亞青大笑:“你跟我一起?”
席慕煙撲上去扯住裴亞青的臉皮:“想得美。”
最終還是半推半就的跟著裴亞青移步到了他的房間。
其實格局是一樣的,都是一內一外的套間,隻不過裴亞青這裏更加的豪華一點兒。
看來那樂裳是真的把席慕煙當成裴亞青的侍女了?
“奇怪,難道我們才進城就被相懷明的人發現了?”席慕煙百思不得其解,這才剛剛安頓下來,怎麼就有人來窺探。
他們明明一路上風餐露宿低調的很。
裴亞青十分閑適的往榻上一趟,然後伸手朝席慕煙招了招道:“過來。”
“作甚?”
席慕煙乖乖的走了過去,卻不防被裴亞青一把拉扯了過去。
趴在裴亞青身邊,席慕煙對他這種時不時吃豆腐的行為並不在意,反正在她看來,這種程度的接觸根本不算什麼。
“或許是因為我們是陌生麵孔。”裴亞青淡淡的道:“而不是因為我們的真實身份。”
“哦。”席慕煙明白了,不過卻想到被她打發掉的高陵王:“你覺得,高陵王會不會變卦,或者這本身就是一個圈套。”
裴亞青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道:“高陵王這個人,我對他有些了解,是個有原則的人,姑且不論對錯。而就他說道紫幻時的態度,還是有幾分真誠。”
說道這裏,裴亞青又笑了,“不管怎麼樣,隻要他帶我們去的地方不是假的,這就夠了,最多我們小心一點兒。”
席慕煙扁著嘴點了點頭,“這倒是,想要魚兒上鉤,這餌怎麼也要夠味兒才行。不過,你還真是很有信心啊。”
裴亞青一齜牙,然後把嘴巴湊到席慕煙耳邊:“我從來都是很有信心的呀,你不知道麼?”
切,膽子夠肥才是。
席慕煙沒有說話,隻是想到一路沉默並且離她遠遠的蘇然,裴亞青能夠如此淡定,是因為他的實力夠強?
不知道怎麼的,她心裏總有一種別扭之感。
要知道她此前是從來沒有見過蘇然。
第二日,當她神清氣爽的從裴亞青房間裏出來時,正巧碰上從外麵信步而回的蘇然。
然後就看見蘇先生的臉刷的一下子就黑了。
席慕煙眨了眨眼睛,莫非他是覺得,自己有點舉止不端才會如此?
她站在原地打了個哈欠,捂著嘴巴看著蘇然閃身過來,一雙眼睛詭異地盯著她看了半天,然後便一言不發的錯身走了過去。
“哎?蘇先生……”席慕煙忍不住開口。
蘇然腳步沒停,直接就進了自己房間,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席慕煙站在原地傻了吧唧的眨了眨眼睛。
正好裴亞青散著頭發走到門口,看見她的樣子便取笑道:“大清早的,扮雕像呢?”
席慕煙瞅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說公子,你好歹把外衣係好了再出來成麼?讓人看見還以為……”
“以為什麼?”裴亞青促狹的道。
“呸。”席慕煙白了他一眼,翻身飄下樓,一閃便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