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煙愣了一下子,再回頭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席炎的身影了。
“不是吧,溜這麼快。”
挑了挑眉毛,席慕煙眼珠子轉了轉,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心裏頓時有了計較。
剛才她情急之下吼了流光一句,看他的樣子肯定是不高興了,那自己這會兒送上門去豈不是找不自在麼?
席慕煙這小心思轉悠著,而流光卻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一雙眼珠子膠著在席慕煙身上,隨著她來回走動的身影不停的左右動著。
即便是以前,被人這麼一眨不眨的看著,也會有所察覺,何況是現在的席慕煙?
她霎時收起了表情,回頭看向流光。
不管怎麼樣,她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的,即便是要討好流光,也絕對不能弱了氣勢,一旦處於下風,那以後說什麼做什麼都要打個折扣了。
尤其是第一次,一定不能讓流光覺得自己太容易屈服。
這麼想著,席慕煙的氣勢倒是更勝了一籌,昂首挺胸的,倒好像是做錯事的是別人,她才是最有理的那個一般。
流光見她如此,倒是有些不明所以,兩個人炯炯有神的對視了半晌,好像兩個被人施了定身術似的。
“咳,我去找人安排院子,你是在這兒等我,還是陪我一起?”
席慕煙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隻是態度頗有些疏離,看著公事公辦一樣。
流光摸摸的站起身來,噗的一聲,把身上的鬥篷給扔了。
席慕煙側著身子仰頭看天,雖然咱家不害怕看果體,但是你也不能這麼不講究啊。
看見席慕煙的反應,流光那眸子中閃了一下,隻聽得一聲輕飄飄的嗓音響在耳邊,好像那四月的春風輕輕拂過心房,好聽到極致,但卻並不陰柔:“衣服。”
席慕煙抿了抿唇,忍住了溜到嘴邊的笑意,板著臉從儲物袋裏扔了一件給他,不過這衣服也不怎麼合身,畢竟她收著的都是裴亞青的衣服,流光穿著有些兒小。
想到裴亞青,席慕煙禁不住有點兒想念,從花都重逢以來,裴亞青一直都陪在身邊,之前的時候不覺得,但是現在身邊少了他,就好像少了什麼似的,有點兒空。
流光的學習能力真的不錯,手腳麻利的將衣服穿好,席慕煙才扭頭,就看見流光赤著腳來到了麵前,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席慕煙的心髒:“我要你的精血。”
精血,也就是心頭血,乃是修士全身血液的精華所在。
什麼?
席慕煙一瞬間覺得自己幻聽了,這東西是隨便可以要的嗎?
像是方才席炎吐了那一口血,雖然他自己說沒有關係,可是也要修養好一陣子,而且就算是恢複,也隻是養好了身體,要把那口血養回來,恐怕得好幾年功夫。
席慕煙那張臉頓時就拉的老長老長的,她看著指著胸口的那根白皙手指,突然有種想要掰斷的衝動,當然考慮到流光那彪悍的戰鬥力,此行為隻能心裏想想,不能付諸實施。
“不可以。”
雖然席炎的囑咐是將流光當做上賓招待,但是席慕煙也不是泥捏的娃娃,雖然流光怎樣都額可以的,要她的血液還可以,但是精血絕對不能。
心頭血對修士來說,重要性還遠不止這一點,像席炎那樣吐了,也就廢掉了,但若是精心取得的精血,用特殊手法保存並且祭煉,就會對修士自身產生很大的影響。
在三千年五百年前,有一個天才修士,他就像天邊的流星一般,突然揚名然後曇花一現的消失在了大陸上,之所以消失,就是因為他被自己所愛的女子取得了心頭血,從而被煉成了傀儡。
從此便被不得已被操控著殘殺了許多人士,惹起眾怒,豈料在追殺途中,不知怎麼的突然恢複了一絲清明,在與其師父鬥法的時候突然放棄抵抗,悲憤的死在了自己師父劍下。
也因此,除非腦子突然進水或者被門板夾了,沒有人會願意給人取了自己的精血。
流光麵無表情,卻是仍舊固執的杵在席慕煙身前,“為什麼?”
席慕煙抬起眼皮看著流光,突然間發覺這人看起來似乎比之前帥了許多。
那倒吊的眼睛變得細細長長的,有點兒丹鳳眼的味道,鼻梁依舊高挺,而那最有特點的三瓣唇卻是變化最大,上麵的兩片唇瓣合在了一起,看起來更像是正常人的嘴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