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血袋。
小孩臉色一變,雖然露出了凶狠的目光,正打算出手搶奪,可是卻被席十一一把抓住了腕脈,用力一,頓時全身酥軟下來。
席十一舉著那個血袋轉了一圈,然後大聲道:“哎,這下子好了,不用止血了嘛,你看,連個紅印子都沒有,更別說傷口了。”然後將那個血袋扔到了地上,還踩了兩腳。
周圍人的議論聲也是一下子停住,本來都是些淳樸的平民,一看這陣勢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頓時都閉上了嘴。
然後便有人開始悄悄的退走。
席慕煙眼珠子溜了一圈,然後撇嘴輕輕一笑道:“現在好了,看來是誤會一場,大家可以散了。”
人群果然如席慕煙所說那樣慢慢散去,隻是事件涉及的兩個人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就連那個被指責了的騎士也還是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裏,既沒有表示憤慨也沒有對席慕煙一行表示感謝,一雙眼睛平靜如死水一般。
席十一放開了那小孩的手,然後退了一步,裝作不經意的輕輕擦過那正打算偷偷溜走的郎中的肩膀,伸手一搭,“哎,您別走啊,還得請您看看這孩子有沒有別的傷呢。”
那郎中眼中閃過戾色,借著轉身之機突然出手,一掌拍在了席十一的手腕上。
一股大力湧來,席十一身形頓了一下,就見那郎中竟然直直的就朝著席慕煙衝了過去。
鬼魅的身形快如閃電,原本他距離席慕煙也就丈許的距離,這一下不過眨眼的時間,便衝到了席慕煙麵前,氣勢突然爆發,竟然壓迫住了席慕煙的反應,手心亮光一閃,便劃向了席慕煙那白嫩的脖子!
席慕煙驚愕的表情定格在了郎中的眼裏,就在他將要劃破席慕煙的皮膚時,一道劍氣突然從下而上劃出,裹挾著厚重的寒氣,帶著侵入骨髓的凜冽,冰霧突然在眼前爆開,將他的動作阻了一下。
就是這呼吸的時間裏,他已經失去了機會!
席慕煙眼中突然爆出精光,手掌抬起,頃刻之間便有一朵殷紅的蓮花盛開在她的掌間,隻見那白皙的手指輕輕一彈,便朝郎中撲麵而來。
而那隻持掌心劍的手,卻被人二指捏住,然後輕輕一折。
隻聽到哢嚓一聲輕響,那手臂便被卸了下來。
郎中還來不及慘呼,眼睛便被紅色占領,巨大的花蕊貼上了郎中的麵頰,突然露出了可怕的獠牙,一口吞下了他的半個腦袋!
席慕煙滿麵寒霜,伸出一根細細的小指,然後往前一戳。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戳,然後一個血洞便出現在了郎中的心髒位置,血色噴湧之後,卻看見那一指直接穿透了郎中的身體,甚至席十一能從那個洞裏看到席慕煙身前那白色的披風帶子。
“小姐,你沒事吧?”
林中嶽第一時間確定席慕煙的安危,雖然身在近前可是看到那一柄亮晃晃的掌心劍差點刺穿了席慕煙的喉嚨時,還是嚇出了他一身冷汗。
虧得席慕煙反應及時。
那朵美麗妖冶的血蓮花吃掉了郎中的體內精血,便施施然飄了回來,落到了席慕煙手上。
林中嶽看著那朵血蓮花,突然覺得背後有點發涼。
並不是覺得這手段怎樣殘忍,他活了這麼多年什麼陣仗沒有見過,可是這位小姐,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手段?能夠熟練的施展出這樣的法訣,並且還能麵不改色的看著血蓮花將眼前弄得血色彌漫,這手段心性,可真不像一個在正道宗門長大的弟子。
若是他知道這法訣還是出自席慕煙之手,就不知道會是吃驚還是欣慰了。
好在之前那彌漫的冰霧阻住了這血色的蔓延,否則被那些平民看見了這一幕,說不定會把先前還認為是大家小姐的席慕煙當成魔女了。
“屬下疏忽,請小姐降罪。”
席十一突然噗通跪了下來,不等席慕煙說話,周圍跟過來的另外三個護衛也是噗通一聲,整齊劃一的跪在了那裏。
林中嶽臉色有些難看,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略略低下了頭。
席慕煙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她可不是暴君,就算席十一有錯,可是不興連坐的好嗎?
“這是你們的規矩?”
席慕煙扭頭問林中嶽。
“讓小姐陷入危險之中,是我們的失職。”林中嶽中規中矩的答道。
席慕煙聳了聳肩,她又不是玻璃做的易碎品,不用保護的那麼小心翼翼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段日子,這些人怕是有些閑的厲害,心態放鬆了不少,要不然也不會在那郎中突襲的時候卡殼。
“那處罰有例可循嗎?”雖然她覺得這次意外並不全是這些人的責任,不過她也不想破壞了原有的規矩來顯示自己的仁慈,即便是要收買人心,也不是這個時候。
“全憑小姐一念之間。”林中嶽臉色有些難看了,他可不想這幾個大好青年因為一次疏忽就被席慕煙斷了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