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蓬洲來了很多修士。”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席慕煙在差點和一個戴著鬥笠的修士撞上肩膀之後,終於撩著袖子發出了這麼一句感歎。
裴亞青從後麵趕上來,拉著她的手,一邊在前不著痕跡的隔開其他人,不過片刻功夫,便來到了宇文祈他們落腳的地方。
就在席慕煙歪歪扭扭的練習禦劍術的時候,裴亞青收到了來自宇文祈的傳訊。
因為流雲宗的子弟一般都會在蓬洲登陸,所以蓬洲也算是流雲宗的一個小根據地,那座幾乎比的上山莊的宅子裏人來人往,也是十分頻繁。
當然,進來的修士數量也悄悄的多了起來。
宇文祈就在離巷子不遠的一個茶攤上喝茶。
他向來不太在乎這個,從出了宗門遊曆大陸開始,風餐露宿也是常事,凡事隨遇而安就好,像席炎那樣的,會比較痛苦的。
當然,他還是有些分寸的,畢竟,他將要見得兩個人,多少也有一點毛病的。
好在這茶攤雖然沒有高級酒樓那樣的排場,但總算幹淨,茶水不是頂好的,可是也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茶攤上人不少,不過大多數人都是靜靜的坐著,或者跟朋友低聲的交談,沒有太冷清,也沒有太熱鬧。
就在宇文祈喝下第四杯茶得時候,那一黑一白的身影才姍姍來遲。
裴亞青第一眼看見坐在茶攤上的宇文祈的時候,眉頭不自覺的一皺。
雖然他沒有席炎講究,不過也確實很少光顧這樣的小攤子。一個連高級酒樓都要嫌棄的人,並且這個人還是那頂尖酒樓天上天的主人,那麼他對這種地方的小小反感也是可以理解的。
席慕煙就沒有考慮那麼多了。
她雖然也喜歡享受,不過在這方麵,她沒有那麼堅持。在經曆過乞討的生活後,這樣的茶攤並不會讓她覺得難受。
更何況,這裏確實挺幹淨。
“嘿,好久不見。”席慕煙上前打了個招呼,就拖了個板凳坐下來,長長的衣擺掃到地上,沾了一點點塵土。
“好久不見。”宇文祈笑眯眯的翻出兩個茶杯,又挨著倒滿,才回道。
“真的有很久嗎?”裴亞青站在席慕煙身後,拍了拍她的肩,“難道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宇文祈眼中閃過訝異之色,接著又恢複了笑咪咪的模樣,對裴亞青道:“裴兄不太習慣這種地方吧?”
“湊合。”
裴亞青看了眼麵前的小板凳,忍著將他拆散的衝動,撩起袍子就要坐下。
“誒,等等!”
席慕煙從宇文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塊白絹墊了上去,然後拍了拍,衝裴亞青點頭道:“這樣就好了吧?”
裴亞青彎著嘴角,不難看出來,他的心情因為席慕煙這一特意的動作而變得好了起來,就連這周圍破破爛爛的環境也不是那麼礙眼並且難以忍受了。
宇文祈看著他倆的互動,垂了下眼睛。
他內心有點兒不是滋味,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是泛酸了吧?不得不說,他有點兒羨慕裴亞青,近水樓台先得月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隻是,讓他就這麼放棄,他卻還有點兒不甘心。明明自己那麼早就認識她了呢。
宇文祈知道那是席慕煙第一次下山離開宗門,便一直以為自己更早遇見席慕煙,他隻是遺憾,因為席炎的關係,卻讓裴亞青有機會後來居上了。
當然,若是他知道裴亞青早在席慕煙還是個小丫頭片子的時候就認識了她,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這些感觸。
“本來是想叫你們出來喝杯茶,可看你這架勢,我都不好意思了。”
宇文祈眼珠子骨碌轉了兩下,席慕煙往四周一打量,就看到眾人都悄悄的往這邊兒瞅呢,還有個女修士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
“哼。”裴亞青哼笑了一聲,抬眼看宇文祈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滑過一道了然的光芒。
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即可。
但是我可不會幫你忙的。
裴亞青悠閑的坐在那兒,手指把玩著胸前的一縷頭發,看著宇文祈和席慕煙說話。
“我接到了師父傳訊,暫時不用回宗門了。”宇文祈帶著笑意,眼珠子黑的發亮,期待的看著席慕煙。
咦?
席慕煙第一反應是,不會又是想要同路吧?
果然,宇文祈下一句便是:“我們可能要去海上,不知道席姑娘有沒有這個打算?”
席慕煙忍不住就笑了。
晴朗的天氣,明媚的陽光,似乎都成為了這爽朗笑顏的陪襯,耀眼的讓人挪不開眼睛,讓宇文祈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失神,他眨了下眼,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那一刻,被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