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宵小,竟敢犯我花家陵園!”
一道中氣十足的大吼,響徹了整個花都城的夜空。
四人對望一眼,花妙衣眼神閃了閃,並未說話,而席慕煙則是多看了他兩眼,發現在他的眼底還是多了一絲愧疚之意。
終究還是花家子孫吧,雖然是為自己的作為感到不安嗎?
但是席炎他們是不會把自己搜刮的東西拿出來的,關於創始之石的問題更是隻字不提,席炎和裴亞青自是不用說,按照他們的性子,就算是在旁人手上,也要想法子奪過來,更何況是已經落入自己口袋的東西?
初時他們還擔心席慕煙會不會一時腦子發熱把創始之石的事情說出來,一直很有默契的阻止席慕煙說話,席慕煙不明所以,也隻好乖乖閉了嘴在一旁聽著。
席炎廢話了幾句,終於問道:“你接下來要回花家嗎?現在應該很熱鬧。”
“嗯。”花妙衣點了點頭,“這是大事,我不能不出現,那麼我先告辭。”說罷,朝三人拱了拱手,便飄身而去。
席慕煙望著他的背影,歎了一聲。
“歎什麼氣?為他可惜嗎?”
席炎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頭發,方才在墓道裏一陣狂奔,此時略有狼狽,不符合他一貫的形象。
“有一點。”也不過是一點罷了。
她雖然在這個世界待了八年,但是思想基本已經定型,前世的東西都深刻的留在了她的腦海裏,再加上,在洗塵宗的日子過得實在是簡單,除了偶爾會受到正義的洗腦之外。
所以她還是認同的前世那一套。家族可以依靠,能夠自己多少,自己才可以回報多少,就花妙衣的處境,她實在不能想到花家能給他多少溫情,從小就被送出去學藝,在回到家裏之後還被父親和妹妹算計,現在還發現自己的修煉竟然也被人動了手腳,還念著他們幹什麼?
不能帶給自己利益和親情的家族,還是有歸屬感麼?
“哥,如果席家的長輩像花家那樣待你,你會怎麼辦?”
席炎看了妹妹一眼,探手摸了摸下巴,笑道:“不會成真的假設沒有意義。”
席慕煙撇了撇嘴。
裴亞青給了自己師兄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他們都是一個師父調教出來的師兄弟,雖然因為年齡的關係並不曾在一起成長,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彼此的了解,席慕煙的問題雖然席炎避而不答,但是裴亞青卻是知道席炎的答案,保證不會出錯。
“啊,你真狡猾。”席慕煙叉腰長吸了口氣,夜晚的山穀涼風陣陣,對她來說,是十分舒服愜意的時刻。
“要不要去湊湊熱鬧呢?”
踏步走在山間,席慕煙看著遠處天空中不斷掠過的身影,心裏有種暗暗的得意,因為這次的始作俑者有她一份呢。
一夜熱鬧。
東方終於現出魚肚白。
席慕煙懶懶的半躺在床榻上,手中把玩著得來的那塊石頭。
昨夜鬧出的動靜太大,然後又有花家的老家夥們那響徹全城的大吼,打破了花都城的安靜,許多的修士都跑了出來看熱鬧,大街上和天空中都有不少修士,幾家大的客棧和酒樓也都亮起了燈,整個花都城完全熱鬧了起來。因此席炎他們潛回天上天的行為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花家吸引去了。
尤其是,在路上的時候,他們居然還又看見了早先一步溜走的花妙衣。
那家夥手腳夠快,已經換了一身行頭,腳踩飛劍,麵無表情的從天上飛過,然後不經意的往地上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一刻不停的趕往目的地去了。
“他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席慕煙扯了扯裴亞青的袖子,抬頭道。
“或許。”裴亞青幽深的眸子往天空看了眼,隻是此時花妙衣的身影早已看不見了。
花家陵園。
花子墨沉著臉浮在花家陵園的上空,神識外放,籠罩了整個花都城。
然後他立即碰觸到了另外幾個強大神識。畢竟花都大會是一件盛事,許多家的長輩都會來晃一晃,一是看看這一代的年輕人如何,再者,也是順便保護自家的後輩們。
與那些強者接觸之後,花子墨便得到了不幹涉的承諾,畢竟是花都大會即將開始的日子,他們也不能真的肆無忌憚了。
花妙衣遠遠的就停住了。
他看出來花子墨正在辦正事,不想上前自討沒趣,反正他出來也就是做個姿態罷了,難道還真的指望能去抓人?這不成了賊喊捉賊了。
他雖然不是正人君子,但是這種事情他還是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