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許寫這篇文章算是又一件蠢事，但是我還是必須得把這個故事寫下來。
隻是為了一個承諾，為了我和一個低等的人類女孩的承諾。
你們這些愚蠢的東西最好給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記住了！
第二節
Ruby
我不記得具體是那天發生的事兒了，你要知道時間對於我們一族來說沒有太大意義，所以我們對於時間沒有什麼概念。
那天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太陽還沒下山我就起來了。
我打開冰箱，裏麵還有一品脫左右的血。
塑膠瓶上貼著獵物的照片，我把那照片從瓶身上撕了下來。
照片是我用來分辨食物質量的一個辦法，就跟商標一樣，某些人的血好吃一些，某些的血會難吃一些，當然我會經常吃好吃的那些，有時候實在沒得吃了，偶爾吃些難吃的東西憶苦思甜一下也未嚐不可。
照片上的是一個身材豐滿的少婦，我看著她的照片，努力在腦海中回憶著關於她的點點滴滴：B型的血，雖然因為她愛吃巧克力，血液裏的糖分高了一些，糖分是我們不需要的，有些像是食品添加劑，但不可否認，她很健康——健康我們吸血鬼用來衡量血液價值的一個重要指標。
吸血鬼隻喝美女的血之類的隻是謠言而已，我們從來不會去關心獵物的外表，外表隻是包裝，你要知道，包裝好不好並不重要，關鍵的是在包裝裏麵的食物好不好，很多在華麗的包裝下的是連陰溝老鼠都不屑一顧的垃圾食品，也就是說，美女不一定等於美味，相反，很多美女會因為減肥而導致低血糖，會因為長期使用化妝品而導致血液裏金屬元素濃度超標，因為注射矽膠豐胸而導致乳癌——這就是所謂的廣告陷阱，包裝陰謀，喝了這些有毛病的血我們會有大麻煩的。
照片後麵寫著這個少婦的名字。
ruby。
她是少數幾個知道我是身份的人，也是為數不多的，隔一段時間就主動打電話讓我過去抽她血的人。她之所以這麼做，也許是出於對我的好奇，也許是出於一種同情心（在人類的理解層麵來說必須依賴另一個人才能生存下去的人是可憐的，但事實是我們剛好相反，我們正是憐憫你們才讓你們活下去的）也許她有其他什麼原因。
我記得她說過她很珍惜我在抽她血的時候看著她的那幅模樣，很專注，很深情，雖然時間很短暫，但是卻是一段非常美好的時光。
我的獵物當中不乏像這樣的有夫之婦，她們幾乎所有的人都會跟我說同一句話：我跟我老公離婚，跟你走好嗎？
很多時候我會跟她們說，對不起，我不是人。
她們的回答更是出奇的一致：我知道，你是一隻勾引有夫之婦的禽獸。
我無語，但是我心裏很想這樣跟她們說：小姐，我發誓我沒有什麼其他意思，請按字麵上的意思去理解，謝謝。
但是ruby從來沒有這樣說過，她每次都隻跟我呆個一小時左右，不會像其他女人那樣死纏爛打，醒了以後踢都踢不走。她每次來都靜靜的躺在沙發上，臉帶微笑的看著我抽她的血。
我曾經想問她，有沒有想過跟你老公跟我走。
但是我最終沒有這麼做，因為說這句話是要冒一定風險的，萬一她等的就是我這句話的話那就糟糕了，到時候我可能隻好一次過把她的血全部抽幹省事兒。
她不說話，我也就盡量不去跟她說話，所以我們之間相處的時候一般是我努力的看著從她身體裏流出來的血液發呆，而她呆呆的看著我發呆。
不過，有時候我心情好的時候會哼哼小曲兒，有一首我特別喜歡，經常哼唱，那是幾十年前一個女孩子跟我去到一家飯店的時候，一邊洗澡一邊唱的，我覺得很好聽，就記下了，也沒有問那女孩兒歌名是什麼，沒來得及，她赤身裸體出來的時候就被我咬了脖子——那個時候針筒還沒有普及開來，唉，生不逢時的可憐孩子。
Ruby聽得多了也學了去，有時候也會哼給我聽，讓我回憶起了以前的歲月，隻是她的歌聲跟幾十年前那女孩的相比遜色了很多，不過我依然很開心能聽到她哼，人應該知足，鬼也一樣。
很多時候我覺得她是個為數不多的聰明的人類——少話不代表她笨，同樣，多話的那些也不見得聰明到哪裏去，言多必失，有些嘴巴像裝了馬達似的可以滔滔不絕講一個小時的女人會讓我錯以為她隻是一隻披了人皮的驢。
至少她懂得在她有限的生命中學會了怎麼去享受，而不是一味的，不計後果的去追逐。
我喜歡聽話的，聰明的，健康的食物。
我給她打電話，電話裏的她聲音有些虛弱，但是還是很高興的答應了下來。
不到十分鍾，門鈴響了，我打開門，眼前站著的人讓我有些陌生——一個瘦的臉頰和眼眶都凹進去的女孩，她瞳孔發散，兩眼無神，甚至隻是站著都顫顫巍巍的像是隨時可能癱倒在地似的。
“你找誰？”我有些意外，有些糾結，在我看來這女孩像是送錯了門的披薩，問題是要不要將錯就錯的將就著把她啃了——像這種貨色，一般我是不會去碰的，萬一她有個什麼病我又吸了她的血的話那就大條了。
“我是ruby。”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