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上兵者伐謀,抗元大計決不能逞一時之能,要深謀遠慮阿。」朱元璋語重心長勸道,又問:「教主,敢問您,倘若依計刺殺了元帝,在這之後會怎樣,您有想過嗎?」
張無忌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沒辦法立刻回答,周顛倒是搶著表態。
「當然是趁著朝廷混亂,我們大舉出兵,殺的對方措手不及!」
「此言差矣!」朱元璋反駁,「當今皇太子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今日殺元帝,皇太子明日便可上位,他頗得人心,也善用賢能,若他上位,重用了能征善戰的汝陽王與我為敵,對我們現今的大好局勢非常不利。」
範遙真的忍不住了,他就是想懟朱元璋幾句才甘心。
「你說得不錯,是對局勢不利,對明教不利,但,這真的對人民不利嗎?」
他真的懟了朱元璋一句。也就是因為他開口讓其他人發現他的存在,導致接下來有點離題。
聽到有不熟悉的聲音發言,除了楊逍以外的人都嚇了一跳,眾人視線紛紛轉過去,眼見一個不認識的人站在楊逍身邊,長相美的絕倫無比,即便麵無表情氣息也冷,這依舊不能抹滅他長得很美的事實。而楊逍倒是沒什麼特別反應,僅用眼神將範遙從頭到腳掃了一輪,動作要他伸出手來。範遙自然很乖的遞上手。
於是沒看過範遙這樣子的眾人錯愕無比,那臉美到他們頓時成了啞巴,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大概連他們剛剛在討論很重要的事都暫時忘了。
這美人誰啊?!!
張無忌也沒察覺範遙在旁隱身偷聽,但他認識範遙,也清楚範遙的潛行能力絕對有那能耐讓他察覺不到,便也不覺得意外,反應過來之後,他跟楊逍做出一樣的舉動,用視線將範遙從頭到腳掃了一輪,又看正替範遙把脈的楊逍麵無異色,這才開口招呼他。
「範右使。」
「是。」範遙應了一聲,見張無忌一直看著自己,更正確來說是自己的手後,問了一句:「教主也要親自把脈嗎?」
張無忌內心白了範遙一眼,向楊逍問道:「楊左使,你怎麼看?」
楊逍點頭,這才放開範遙,「暫時沒察覺出異常,應該是沒亂來。」
範遙眨眨眼,覺得有點無辜。
我就這麼讓你們擔心?我才出門一個月耶?是不是再出門久一點,你們就要把我衣服拔了親自驗身才放心?
張無忌暫且放心。
然後一旁不甘寂寞的周顛闖進三人的對話中,一邊大喊著「你是範右使?!」一邊逼近範遙。範遙眉梢輕蹙,稍微往楊逍身後躲了一下。
「欸欸欸?!許久未見範右使你這什麼態度啊?嘖嘖,你這臉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啊!欸不對,我聽韋蝠王說你毀容了啊!我見過你那樣子,武當那時候──」
「周顛,你好吵。」
範遙直接冷語打斷周顛的滔滔不絕。見周顛啞了一瞬還打算繼續說,範遙又補了一句:「再吵我就丟你刀子。」
這回周顛真的閉嘴了一會,然後又開口,不過這次就不是跟範遙說了,「楊左使,他是你弟,你管管唄?」
楊逍這樣回他,「我管不動,你請教主吧。」
範遙無聲樂笑,明明也不是在比輸贏,但他覺得自己贏了一回。
他笑,自然美的驚人,讓還不習慣他真容的其他人都看呆了點。周顛突然覺得他輸了也不虧。
韋蝠王問道:「範右使,你的容貌是怎麼回事?你說你為了臥底而毀容──」
彭瑩玉突然感慨道:「他這臉要臥底還真得毀──」
其他明教高層非常認同的點頭。
範遙隻能無奈,「所以我也隻能毀,用毒毀的,之前跟教主去靈蛇島上時有找到解藥,反正也沒什麼一定要留毒在身上的必要,教主也說要解,所以就解了。」
講到靈蛇島,張無忌突然想起了什麼,正要開口,猛地回想起他們應該是在討論很重要的事,朱元璋等人此時都還跪在地上,急忙去把朱元璋扶起。
朱元璋此時心裏十分震驚。他有聽說過範右使這號人物,畢竟離教還失蹤二十多年的高層回歸,必定是重要消息,楊逍當時在跟大夥報告這事的時候,他也在場,那時大夥的表情精彩萬分,實在是很難分辨是喜是憂,自然而然,這讓朱元璋起了點好奇心,稍微調查了一下。而結果,差強人意,僅能得知這號人物當年在光明頂上肆意張狂,陽教主也放任少管的危險人物。
這回第一次見到真人,朱元璋先是震驚了這個人武功高強到連教主都沒發現他潛伏在側,再來是他為了臥底汝陽王府而不擇手段的果斷,最後是──這個人自從出場開始,就從未停過針對他的敵意。
朱元璋惶恐又茫然的被張無忌扶起,也忘了要問張無忌對於刺殺元帝這是最後的決定是什麼,下意識的避過了範遙冰冷的視線。他覺得,那視線,並沒有將他視為「人」。
「教主。」範遙看著朱元璋,突然開口。
張無忌把視線投向他,沒說話。
「這人,我可以殺嗎?」範遙雖沒把人名說出口,但他很明確的指了指朱元璋。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感到一陣顫栗。尤其朱元璋,他被範遙似有似無的殺氣針對,冷汗淋漓。
他們的光明右使,向來都不是什麼好人物,性情陰狠偏激可以說是他的代名詞了。
張無忌還沒有答複,就在範遙身邊的楊逍先開口。
「範右使。」楊逍沉聲,語帶嚴肅。
「嗯?」範遙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視線依舊冷冷的定在朱元璋身上。他真的想殺朱元璋想瘋了。
「這人是明教香主。」
「恩,確實呢。我明白了。」範遙收回視線,向楊逍淺淺一笑,眼神卻絲毫沒有溫度,這讓楊逍看的直皺眉,內心暗歎不好,果然,範遙把視線轉向了張無忌,又叫了一聲,「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