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遙走到賽克裏麵前蹲下,笑容很美卻沒幾分溫度,「如何?好受嗎?」
「……」賽克裏實在沒多餘的心力跟他說話。
「看在你多年來為大哥鞠躬盡瘁的份上,這次,我饒過你,但若你敢再對楊左使有異心,我隨時來取你命。」範遙沉聲警告著。
楊逍一把把範遙扯起來,瞪他,「解藥呢?交出來。」
範遙把解藥交了出去,同時不開心的說道:「你應該讓他再痛苦一段時間的,這樣就給解藥太便宜他了。」
「閉嘴。你想體驗下元帥府的地牢嗎?我把你關到教主回來為止,再讓你去跟教主請罪!」
楊逍的威脅非常有效果。範遙三兩下掙脫了楊逍的手,搶過解藥,急急忙忙去把賽克裏扶起,二話不說先喂解藥再幫他逼毒療傷。
範遙軟言求饒:「大哥我錯了,拜托原諒我,不要跟我計較,我保證賽克裏絕對不會有事的,千萬不要跟教主說,也不要關我,我還想去找沁兒。」
範遙態度大轉變,歎為觀止。中毒中的賽克裏看的又是錯愕又是無言,心裏苦身體也苦,什麼話也不敢說。畢竟範遙也不算是毫無緣由的對他下手阿。
在楊逍麵色不善的監視之下,範遙花了兩刻鍾幫賽克裏逼完毒,看賽克裏吐了一口瘀血,確認脈象平穩無憂,拍拍手大功告成。
「大功告成!」範遙笑容和煦,十分滿意,「保證性命無礙壽命無憂。」
「…………」賽克裏無言以對。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麵對範右使。這人情緒起伏摸不著頭緒,上一刻還冷冰冰的說著威脅的話,下一刻便如沐春風的替人療傷,巨大的落差,賽克裏無法適應。
範遙眼神閃爍的看著楊逍。一副我很乖我超乖所以我可以出門玩吧?拜托讓我出門玩──的樣子。
楊逍歎氣。這貨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阿。
楊逍能保證要是再有類似的事發生,範遙一定會照樣的報複回去,他向來睚眥必報,管他對象是誰。即便知道這是錯的,但範遙不一定會改,管它是對是錯,範遙向來隨心所欲的肆意妄為。
楊逍早看開,而且還習慣了。
奇怪了,這到底是誰寵的?
「不準惹事。」
「好。」
「不準傷人。」
「好。」
「一周內回來。」
「哎──再久一點嘛──」
楊逍瞇眼,「再吵就三天。」
範遙認輸,「一周,說好的一周。不惹事不傷人。我出門了。」
範遙飛快地說完,不給楊逍反悔的機會,即刻轉身出門,瞬間不見人影。
楊逍無語的看範遙快速消失,喊人去找大夫來給賽克裏看看情況是不是真的無恙。同時語重心長地提醒賽克裏千萬不要跟範遙作對。賽克裏在之後偷偷的找了比較熟知範遙的人問過,得知了範遙喜怒無常任性偏激除教主與楊左使外無人能管束的實情,甚至還握有逐教處分合理執法殺人的特權,當下掉了一身冷汗,為自己從範遙手中死裏逃生感到萬分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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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遙雖然很快地從楊逍房間裏消失,但他沒直接離開元帥府。他先回了自己房間一趟。他回元帥府的時候便已天黑,跟楊逍還有夕蕖先後聊了一會,現在時間剛過亥時。
房裏很黑。
範遙進去後也未點燈,就在一片黑暗中,在桌上敲了一組暗號。
下一刻,黑暗中冒出幾個身影,規規矩矩的跪在範遙眼前。範遙點了下人數,一共九人,正是除了在外執行任務的另外四人以外,暗部剩下的全員。範遙去靈蛇島前吩咐過要他們都去幫楊逍,所以現在全都在元帥府內。
範遙在椅子上坐下,雙腿交迭,靠著桌,擺了個非常舒服的姿勢,伸手給自己倒水。
「雖說已有預料,但還真的全都窩我房間阿。」
陵不在,暗部便以聿為小首,所以此時聿便開口答話,「楊左使並未給我等安排留處,元帥府裏,除了地牢那鬼地方,隻有您的房間無人敢擅進。」
範遙輕笑,「看來我依舊惡名昭彰呢──」
「主人此言言重了。」
「廢話免了。沁兒跟郡主在哪?」
「兩位都在大都。」
「郡主的狀況如何?」
「回王府後約休息了半個月,聽王府的禦醫說,當初急救的當,並未落下病根。」
範遙稍鬆了口氣,又問:「那沁兒呢?」
「小姐暫時留宿在王府裏。」
範遙呆,懷疑自己聽錯。這答案完全在意料之外。「王府?汝陽王府?」
聿肯定,「是。趙姑娘說為謝小姐救命之恩,請她留於府中作客。陵那邊傳回來的消息,確實是做客,並未強硬逼迫,且人身自由,趙姑娘還給了小姐能自由進出王府的令牌。」
範遙皺眉沉吟。這不算是個好消息。即便趙敏沒惡意,但不管怎麼說,王府跟明教都是相作對的。
趙敏不是敵人,但汝陽王跟王保保是敵人。
稍微有點麻煩阿──
見範遙沒說話,聿又補充了幾句,「主人請放心,汝陽王與王保保都沒察覺小姐與您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