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戴著麵具做什麼呢?為兄以為是敵人,差點把你給斬了。」
範遙發出清悅的笑聲,「迫不得已,長相惹眼。」
「你在意這種事?」楊逍想著範遙那毀容樣貌雖說惹眼,但看範遙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這事,沒道理突然就在意起來了。
「以前是不在意,但是現在可不容讓我如此事不關己阿──」範遙無奈的拿下麵具,眨眨眼,送了楊逍一個俊美無比的笑容。楊逍一愣,頓時語塞,理解範遙的顧慮。
「你這臉還真是──」楊逍還沒講對範遙這容貌的感言,話中一頓,這才驚愕的反應過來,「原來你那毀容不是永久的?易容?」
範遙笑道:「毒素造成的。教主讓我把身上的毒全解了,這就是結果。本來是沒打算連這毒也解的,一不注意就──」
說著範遙自己都歎了氣,在心裏把惹事的小墨蛇甩了又甩。
「後悔了?你這臉還真的是好看的過火了。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呢。」楊逍輕笑著,是有點在揶揄他。
「可不是嘛──別打趣我了,小弟我很困擾。」範遙滿臉苦澀,即便如此,添上點哀愁的臉更是另有魅力引人目光,「雖然店家嬤嬤願意給我算便宜點也是不錯,但路上姑娘無不注視我的臉,也是讓人煩心。」
楊逍笑道:「我現在真覺得你毀容真是必須的了。你要是頂著這張臉去王府裏臥底,怕是沒法藏的這麼深阿。」
「真心的想再毀一次──」範遙語重心長。
「遙弟,慎言。教主知道你回複樣貌了吧?你要是再毀一次,教主生氣質問你,看你怎麼解釋。」
範遙好哀傷。他能想象要是他真做了,張無忌暴怒質問他的畫麵了。自認承受不起,隻能乖巧認命。
「這麼說來,你既然回來了,就代表教主也回來了。那教主呢?」楊逍問。
「教主與獅王、周姑娘去別處探郡主的消息了。派我先回來跟大哥你回報我們回來的事。」雖然最主要的原因應該是要把他跟謝遜分開,但範遙覺得沒必要把事情弄得複雜,便沒說起。
「多了一個周姑娘卻少了一個趙姑娘阿。」楊逍點頭,直抓重點,指著一邊的椅子吩咐,「遙弟,坐,把這一路過程都交代個遍。」
「我才剛回來,大哥絲毫不讓我休息呢。連杯茶都不給我上?」範遙笑,還是聽話的坐下。
「偷偷摸摸潛別人房間的宵小之輩還要求什麼待客之道?要茶的話桌上有水,櫃裏有茶葉,自己動手。」
範遙唔了一聲,真的去開了櫃拿茶葉,又摸了桌上的水發現溫度不夠,便拎著水壺說著我去找熱水便出了門,過了一會拎著一壺新的熱水回來,好整以暇地落座泡茶。
楊逍挑眉看完了範遙一連串的動作,暗自佩服他這出去一趟居然沒驚動到任何人,然後接過範遙遞給他的茶,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低讚了聲技術不錯。
範遙收下了楊逍的讚賞,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下潤喉後,這才將他們一路上所發生的事緩緩道來。
從他們遇到金花婆婆跟峨嵋派起了爭執後帶走周芷若,講到他們跟著金花婆婆去了靈蛇島,意外的碰到謝遜,還得知金花婆婆便是紫衫龍王黛綺絲。這兩人為了屠龍刀大吵一架,還沒吵出個結果,從帕莎來的不速之客帕莎明教突然介入,讓這事不了了之。
帕莎明教來者不善,為了讓眾人全員平安,身為帕莎聖女的黛綺絲跟小昭便隨著帕莎明教回去了,從此帕莎總教與中土明教相敬如賓互不幹涉。
最後便是在某日天明後就已經發生的靈蛇島凶案。殷離已死,趙敏失蹤,屋裏其他人全員中毒,倚天劍跟屠龍刀下落不明。現階段嫌疑最大的便是趙敏。
範遙在說的時候刻意避開了自己在島上的種種失控行動,他已經被教主罵又被郡主罵,實在是不想再讓大哥罵一次,決定瞞著當作沒這回事。
楊逍聽完範遙的敘述後沉吟半晌,問道:「靈蛇島的凶案,你的判斷是什麼?」
「那日我奉教主之命去找蛇毒的解藥了,所以並非當事人,回來時事情已經發生了。要說判斷,在沒確實證據之下,不能保證凶手是郡主,那時候島上的任何一人都有可能犯案。」喵喵尒説
楊逍點頭又道:「為兄換一個問法吧。遙弟,你老實告訴我,你認為趙姑娘是凶手嗎?」
範遙搖頭不語。
「因為沒有證據,所以你不敢保證。但你確實是這樣認為。」
範遙笑道:「正是。」
「我要你去跟教主取得維護趙姑娘的同意,你去做了嗎?」
「當然。教主心胸寬大,準許我任性。」
「所以教主應該也聽過你的判斷。」
「聽過了。」
「教主有信你嗎?」
楊逍的問題十分犀利。
範遙拿起茶杯的手一滯,將茶杯重新放回桌上,眼神下垂,盯著杯裏的茶水,猶疑回答:「──不知道。」
楊逍輕笑,「難得看你如此沒信心。」
「那大哥你信我嗎?」範遙手裏轉著茶杯,軟聲問。這讓楊逍覺得他義弟是很難得的在跟他求救呢。
楊逍笑問,「我信你就足夠了嗎?」
範遙悶悶的應了一聲。
楊逍挑眉起身,走到範遙身後。範遙仰頭看他。楊逍伸手蓋住範遙的眼,低聲道:「這麼說來,雖說我心已有答案,但我確實沒跟你確認過呢。我就隻問你一次。遙,你回答我,你的主人是誰?」
範遙知道楊逍在懷疑他。他不意外,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有多麼的引人懷疑。尤其是在臥底回來後還經常護著舊主,任誰都能得出他心向敵人的結論。而他這麼做的理由吊詭,根本無法讓人置信,說了再多也隻是給自己加上被妖女洗腦擄獲的罪狀。所以到頭來,他剩下來能做的,隻有再三的向這兩人表示自己的立場與忠誠,希望他們能相信,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