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另一位員工拽了拽盛白凝，苦著臉低聲道：“盛姐，要不我們上車商量商量？”
這邊人不知道什麼來曆，不查清楚了誰敢放心做慈善？
這年頭，碰上不懷好意的，做慈善能做成慈喪。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可孩子還有未來，這事兒我決定了，有什麼阻礙的都可以解決。”
眼前幾個女人，尤其是孕婦，形銷骨立，眼神裏看不出任何味道，隻有不在狀態的麻木，再瞧瞧脖子手指頭，隻剩下骨頭和包著骨頭的一層皮，要不是天冷穿得多，都難以想象身上還剩下幾塊好肉。盛白凝暗暗猜測，可能是碰了那些東西。
盛白凝轉過身輕輕歎了口氣：“我過段時間再來。”
離開了之後，一行人都很沉默。
一個工作人員輕輕說：“我看她們都染了毒癮，救不出來。”
“要是願意自救，路也是能走下去的。”
盛白凝回了酒店，躺在幹淨舒適的大床上，很疲憊，想睡覺但睡不著……
電影拍攝的第一周時間安排得比較寬裕，到第二個禮拜才開始緊張起來。十二月十六號這天，拍得是盛白凝飾演的美人魚最後離別江度的戲份。
“action！”
美人魚奄奄一息的臉龐上透著蒼白的淡色，躺在浴缸裏費力地呼吸著，額頭的犄角隨著胸口的起伏而顫抖不已。
浴缸裏放著水，但這些還遠遠不夠。江度一醒來就發現她的狀態比昨日還差，隨著來到陸地的時間越久，她呼吸越來越困難。
他將水龍頭擰到最大，往水裏倒進更多的鹽分。雖然他們都沒說透，但江度知道美人魚留在這裏的時日無多了。
“你好些了嗎？”
柏牧光的眼神柔和，和他扮演性冷淡江度時的眼神完全不一樣，處處傾灑著柔情愛意。
浴缸裏清澈的水逐漸變成碧綠，裏麵快速地生長出了大量的海藻，順著浴缸蔓延出來。
美人魚長長地吐出了口氣，蒼白的麵龐逐漸恢複了一些生機。她伸出手來，按在江度的胸口上：“……江度，用你們人類的話說，我愛你。”
江度抱住美人魚，半個身子溺在泛著碧色的水中：“我也愛你。”
他吻了吻她的臉蛋。
美人魚從水中坐起來，魚尾撲騰著，在魚缸中激起一陣陣浪花，和江度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開門！！！”
“姓江的你一天天的在搞什麼？？？”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地敲門聲，有人在扯著嗓門咆哮。
此人是個穿著黃背心的胖子，滿臉橫肉，仗著是房東老太的兒子經常無事生非，冷不丁地就找樓裏住戶的茬，還妄想在這裏收取保護費，最後被警察帶去教育了。
昨天他透過江度半掩的窗縫，看到一地的水生植物，起了疑心，就找上門來了。
房內，帶著濃烈草木味道的空氣中，江度摟住美人魚的後腦勺，和她吻了起來，窗外清晨的光柔情似水，平和地灑在二人身上。喵喵尒説
“你開不開門？”
“不開門我撞了啊！”
突然，無數條藤蔓自美人魚身上衝出，速度極快，宛如觸手狠狠捆住了大門。
“別被打擾。”
她壓在江度身上，泛著淺藍色水光的長發打著卷兒，垂在兩人的脖頸處。
外麵那個胖子往手心裏啐了一口唾沫，衝樓下還在爬樓梯的房東老太吼道：“媽，你快點！”老太手裏攥著一大把鑰匙，“哎呦，哎呦，我這不是來了嗎，我這把年紀了腿腳哪還那麼快……”
“囉嗦。”胖子一把奪過老太的鑰匙，插進了鎖孔裏，嘴裏還嚷嚷著：“不開門你以為就沒事了？看我今天不給你點教訓。”
老太著急：“你輕點哎別把鎖折斷了。”
鎖孔哢噠一轉。江度身子一顫。
但美人魚紋絲不動，潮濕的手掌印在眼前男人的T恤上，深深地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