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
廬陵公主看到他,像是見到了救星。
秦逸是她母妃寄養在膝下的,母妃三令五申說不能提及他那位出生卑微的母親。
早年她心裏有齟齬,長大也懂事了,她要有個哥哥才能傍身,於是她和七哥很親。
秦逸路過這邊,看到有人在留園拽扯吵鬧,眉宇微皺起,隻是遠遠看了一眼,沒有摻和進去的意思。
聽到熟悉呼喊,秦逸才頓住步,轉過頭的瞬間,內心裏很不願相信罔顧禮法爭執吵鬧的是他妹妹。
見著有人過來,沈惜鬆了鬆手,同那人行禮。
“七殿下。”
秦逸身穿玄色雲紋襴衣,腰懸金鑲玉帶,那雙眉眼生的明澈,眼裏透著堅定神采,也難怪皇帝誇讚七皇子最肖他。
沈惜心裏想起另一件事,七皇子幼年喪母,被寄養在賢貴妃膝下。上一世她嫁陸啟雲之後,路過他書房時無意聽說,當年七皇子母親喪命有人動了手腳。
秦逸向沈惜點點頭,同廬陵公主說,“母妃讓我來尋你過去玉泉館。”
沒過多詢問剛才的事,這個妹妹不是個省事的,加之他幼年在宮裏舉步維艱,沈惜心腸好,又養在皇後身邊,幫襯過他。
“我我……剛才是……”
廬陵公主嬌嫩手掌撫著褶皺衣袖,她乍見到七哥時,是想讓七哥替她主持公道呢!
沈惜在旁催促,“公主殿下不走,還有事?”喵喵尒説
話落,廬陵公主心坎裏冒出陣陣委屈,沈惜怎麼和強盜一樣,明明是她蠻狠粗魯,明明是她。
她怎麼還有底氣這樣說話?
“你要記著我剛才的那番話。”廬陵公主離開前叮囑說著。
沈惜站在青石板小路上,等這隻金絲雀走後,良久才想起她這番話的意思。
這隻金絲雀看上了謝雲景的皮囊,想嫁入文忠侯府當世子妃呢!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這隻精心養在籠中的雀鳥,她是怎樣的單純和無知,才會覺得一切都能順遂她心意?
沈惜置之一笑。
假山涼亭確實清淨怡人,就是冷清了些,乍暖乍寒的初春裏多了幾分涼意。
人一靜下來,就想通了許多事。
沈惜拉著紫蘇說,“你去找七殿下,就說他的名章被我撿到了。”讓他過來此處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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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宴辦的熱鬧,各種玩意兒變著花樣,士族女眷們玩的盡興。
秦聽瀾一張陰沉冷站在杏樹後麵,眸光望著的地方是剛才沈惜和廬陵公主鬧口角的那處。
主子心裏不悅了。
長風心驚膽戰說,“謝少卿今日要上值,不在邀請之列。”
就算謝雲景今天休沐,文忠侯府門楣逐漸沒落,難收到賢貴妃的帖子。
主子對沈家小姐是有點在意在心上的,擔心出事,長風在中間斡旋,“興許廬陵公主聽了閑話,被人當炮仗使了。”
剛才若非拉著,主子也許就衝過去了。
“不會拉弓射箭,不能舞刀弄槍,除了那顆腦袋靈光了點,能辦幾個案子,他還有什麼?”
秦聽瀾鼻尖蔑視哼了哼,對謝雲景哪哪都看不上。
一時忘了,士族這一代的年輕後輩中,謝雲景是翹楚。
“是啊,也就能辦兩個破案子。”長風附和點頭,心底又補充上一句,文忠侯府謝世子長相俊朗,也是值得說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