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告辭!”王希烈的心裏有著方向,便是施禮告辭道。
徐階看著王希烈離開,嘴角不由得輕輕上揚。
造化弄人,雖然他扳倒嚴嵩成功登上了權力的巔峰,但卻敗在了林晧然的手裏,最後跟嚴嵩那般淪落到被朝廷抄家削籍的下場。
隻是他終究不是嚴嵩,哪怕最後他落得身無分文,但亦能依靠門生故舊接濟,更是有著多方的援手。
麵對著鬆江府那邊的打擊和報複,他先是故意扮可憐麻痹周圍的人,而後尋找機會成功逃出了鬆江府。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是要尋得一個地方隱姓埋名安度晚年,但他徐華亭豈能甘心敗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裏。
在所有人都認為他徐華亭銷聲匿跡的時候,殊不知他早已經悄悄北上,卻是到寧晉縣長公府跟長公主秘密接洽。
縱觀整個朝局,文官集團已經沒有能夠跟林晧然相匹敵之人,而唯一的勝算則是下一任皇帝的爭奪。
早在他還在首輔任上之時,便已經看到了長公主的野心,而今長公主因站皇長子那邊而失勢,這無疑是一個最為合適的合作者。喵喵尒説
他此次跟隨長公主秘密進京,然後選擇寄住在王希烈的家裏,正是要通過自己的政治智慧將皇長子扶上皇位。
整個事情跟他所預料的一般,隆慶遲遲沒有確立太子的人選,這給他通過遺詔的方式鑽了一個大漏洞。
不管這份遺詔是出於隆慶的授意,還是他們這邊的顛倒是非,這其實都已經不重要。隻要遺詔公布,那麼新皇便是皇長子朱翊鈞。
皇長子朱翊鈞一旦上位,不管林晧然擁有多少功績,百官如何擁護於林晧然,收拾一個小小的次輔不過是一道聖旨的事情。
屆時,他不僅要洗清自己身上那些汙點罪名,亦要讓林晧然體會被朝廷削籍抄家的滋味。
“老夫回來了,今日便是你林若愚的死期!”
徐階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眼睛閃過一抹狠色,期待林晧然那幫還被蒙在鼓裏的官員得知真相後的精彩反應。
寒月高懸,那些原本籠罩著的薄雲慢慢散開,仿佛揭開了很多的內幕。
王府,前院。
穀蒐王希烈身穿著五品官服,卻不知是因為翰林院學士身份的超然,還是即將迎來他人生的重大轉折點,此時此刻顯得官威十足。
轎子早已經準備妥當,隻是傳旨太監並沒有留在這裏等著他,而是讓王希烈乘坐轎子前去午門前相會。
“老爺,請上轎!”管家掀開轎窗子,顯得十分討好地道。
吱……
王府的中門被兩個仆人打開,門口兩盞大紅燈籠的蠟燭還沒有燃盡,淡黃的燭光從門外透了進來。
王希烈正要鑽進轎子,結果門外突然湧進幾十個手持武器的黑衣人,讓他的心髒當即提到了嗓子眼。
“你們站住!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闖我們翰林大人的府宅!”一名護衛頭領見狀,當即便是衝上前質問道。
噗!
進來的這幫黑衣人看到護衛頭領已經拔刀,卻是不等這位頭領有所動作,一個黑衣人顯得幹淨利落地解決了護衛頭領。
這……
身後的幾名護衛看到對方出手利落,特別拔刀收刀一氣嗬成,知道他們跟來人根本不在一個等級,卻是知道自己此次是在劫難逃了。
一個黑衣人就已經如此厲害,而今湧出來有幾十人之多,外麵沒準還安排著援兵,他們已經是甕中之鱉。
“通通放下兵器,否則格殺勿論!”進來的黑衣人第一時間便將這幫人包圍,為首的黑衣女子冷冷地命令道。
幾個護衛相互看了一眼,卻是知道他們這幾個人根本無力反抗,便是紛紛將手上的武器丟掉,隻希望對方不是真的來滅他們滿門。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是誰派你們過來行刺本官的?”王希烈強作鎮定,對著為首的黑衣人大聲地質問道。
大時雍坊是京城順天府衙和五城兵馬司重點保護的區域,普通的百姓都很難靠近這裏,更別說是這些持械的盜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