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外麵鎖院的聲音傳來,順天貢院已然跟外界徹底隔絕。
張四維將試卷通過將士交給對麵的外簾官後,便是對著在場的考官道:“諸位,這些天還請養精蓄銳,此次鄉試切不可出現任何紕漏!”
由於剛剛開考,試卷自然不會送過來,所以這三天可謂是無所事事。
“謹遵總裁大人吩咐!”副主考官和幾位考官麵對著張四維的叮囑,顯得恭敬地拱手應承下來道。
張四維心裏對這場鄉試始終感到不安,加上最近休息明顯不足,便是打算前去後院的房間先行休息。
幾個同考官看著張四維離開的背景透過著幾分落寂,卻是不由得麵麵相覷,總感覺張四維不太對勁。
不管張四維的心情如何,鄉試顯得有條不紊地進行。張四維似乎是多心了,直到第兩場考試,考場一直沒有出現突發事件。
對於百姓和士子而言,鄉試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但在當朝大佬的眼裏卻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隨著中秋來臨,官員亦是按時放假。
靈石胡同,林府後花園中,這裏仿佛失去所有生機般,連同池水都沒有什麼動靜。
林晧然難得放假休息,今天僅是比往常起得稍晚一些,而他通常都會老實地呆在家裏。此時在涼亭跟著孫吉祥下棋聊天,談論著山西那邊的事情。
汪柏跟這邊一直保持著聯係,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亦會第一時間將情報送過來,故而林晧然比內閣更早知曉山西的情況。
“東翁,你這一步棋下得很妙,怕是能夠一舉製勝呢!”孫吉祥看著林晧然落子的地方,卻是微微地感慨一句道。
林晧然知道孫吉祥不是說棋盤上這個普通落子,便是輕輕地搖頭道:“倒亦不盡然,這走私的水究竟有多深,咱們還得探一探才行!”
“徐家之財不比嚴家弱,若說他們沒有從中分得一杯羹,我是不相信的!”孫吉祥在棋盤上落下一枚白子,顯得很是樂觀地道。
林晧然盯著棋盤的戰況,卻是慎重地說道:“此事實質如何,現在還不好說,還得看汪柏那邊的具體收獲了!”
“汪公是聰明人,定然不會讓東翁失望的!”孫吉祥自信看人還是挺準的,亦是樂觀地微笑著道。
“希望如此吧!”林晧然淡淡回了一句,並在棋盤落下一子,便是瞥向走過來的林金元詢問道:“誰來拜訪呢?”
雖然他很想安靜地呆上一整天,但這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今的他成為當朝的大人物,亦是朝堂內鬥的主角,注定不可能過平淡的日子。
“不,不是找老爺您的!回稟老爺,剛剛孫家莊的孫九送來月餅,我已經收下了!”林金元連忙解釋,而後對著孫吉祥道:“孫先生,孫九亦是給你帶來月餅,還帶了孫族長的口信,你要不出去見一見他?”
孫吉祥聽到了孫九給自己帶來族長的口信,便是作勢站起來道:“東翁,我失陪一下!”
“不用,你將孫九帶進來,我亦想見一見他!”林晧然卻是伸手攔住孫吉祥,而後對著林金元吩咐道。
林金元詫異地望了一眼林晧然,卻是沒想到林晧然竟然要麵見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民,但還是恭敬地回應道:“好!”
沒多會,一個身材結實的黝黑青年漢子被領到了這裏,正是當年為求生路帶著村民到諸員外家裏偷糧的孫九。
孫九得知林晧然要見自己顯得受寵若驚的模樣,哪怕對方僅是順天府尹亦讓他誠惶誠恐,何況已經是大明的相爺了。
“草民拜見相爺!”孫九在看到更具官威的林晧然後,當即便是撲通在地道。
自從林晧然來到他們孫家莊視察後,他們的日子亦是很快有了起色,而今更是有名的富裕村,而他亦是得以娶妻生子。
對於林晧然,他既有對權勢的畏懼,更有對林晧然的那份感恩,所以對於給林晧然送月餅的事情格外的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