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後世不同,這時代的父親擁有著絕對的權勢。哪怕當年的嚴世蕃,那亦是因為他是家中獨子且疼愛自己的母親擁有很大的話語權,這才有了一個竊弄父權的機會。
隻是在這種大環境之中,他這個父親對兒子擁有著絕對的權威,故而根本不需要討好兒子,更不用考慮養兒防老這些問題。
正是如此,他雖然偶爾會抱一抱兒子,但哄兒子的工作恐怕還得交由妻子,以及這個擁有神奇魄力的妹妹。
林平常抱著虎子朝著內宅走去,亦是履行了當年的承諾,比較勤快地幫著林晧然帶兒子,以致她最近在家的時間相對比較多。
隨著林晧然歸來,林府的晚餐很快開始。
飯菜並沒有盲目都追求大魚大肉,每道菜都顯得很精致。吳秋雨和花映容對食物比較挑剔,由於兩人信奉觀音,對素食比較偏好;林晧然和林平常是葷素不忌,隻是終究是餓過肚子之人,卻是不免更傾向於肉食。
飯桌上往往都是浙係或江西的素菜,然後是粵西的白切雞、北京烤鴨和各類海鮮之類的肉食進行搭配。
跟著其他事事講規矩的人家有所不同,林府的飯桌顯得很隨意,時常在這裏是邊吃邊聊。
“哥,聽說徐階想要推禁鐵令?”林平常吃著一塊燒鴨肉,便是隨意地打聽道。
自從她被授予冠巾伯後,她跟很多武勳那般閑居於京城。隻是她終究還是有些人脈,現在暫時掛職到北鎮撫司,正是揪著一些官員的黑曆史。
由於她是女兒身的緣故,並不好前去參加早朝,但她亦是有著相對靈通的消息來源,對早朝的一些事情亦是有所耳聞。
林晧然吃著一塊帶著肉汁的香菇,卻是淡淡地反問道:“你打聽這個事情做什麼?”
“咱們的佛山大作坊需要很多鐵礦石,若是朝廷真的禁開新礦,對作坊的生產影響很大!不說佛山不能繼續提供物美價廉的農具,恐怕很多工人都得辭退,這事一點都不好!”林平常扶著筷子,顯得一本正經地說道。
吳秋雨和花映容都是聰慧的女人,對這個事情亦是生起了一些興趣,便是紛紛好奇地扭頭望向林晧然。
林晧然抹了抹嘴巴上的汁液,便是輕輕地點頭道:“徐階今日早朝確實指使董傳策拋出禁鐵令,隻是我已經明確反對!雖然現在事情推到廷議,隻是郭閣老和高閣老跟我的意見一致,定然不會讓這個議案通過!”
“那就好!”林平常聽到林晧然這般回答,亦是放下心來地點頭道。
卻是這時,一個邋遢的道士從外麵走進來,搖晃著酒葫蘆對著林平常質問道:“林平常,你是不是又往我酒裏兌白開水了?”
來人自然是吳道行,而今他亦是沒有選擇在飯廳用餐,而是喜歡流竄於各家的廚房。
在見識到他種種的神奇下,林府上上下下都不敢輕慢於他,對他跑到廚房“偷吃”都是配合都裝著沒有瞧見。
林平常看到吳道行找過來,並沒有否認地回應道:“李郎中說了:你現在之所以肝疼,就是因為平日飲酒過量,你不能再沒有節製地飲那種烈酒了!”
“哎呀,你竟然敢管為師了,你這個逆徒,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逐出師門!”吳道行看到猜測成真,便是氣不打一處地指責道。
吳秋雨和花映容看著吳道行如此生氣,卻是不免擔憂地望向林平常。
林平常的眉頭蹙起,卻是認真地爭辯道:“我這是為你好!你真要將我逐出師門,咱們羅浮山神道一脈恐怕就後繼無人,我看你以後如何向師祖交代?”
林晧然聽著這個名號,不由得古怪地望了一眼妹妹。
吳道行當即宛如泄了氣的皮球般,如同變臉般收起臉上的憤怒,卻是連連用玩笑進行塘塞,然後在旁邊椅上支著一隻腿享受起酒肉。
雖然酒兌了一些白開水,但味道還在,讓他亦是喝得大呼過癮。
林晧然知道吳道行其實就是故意過來湊熱鬧,心裏微微一動地請求道:“吳道長,可否幫我卜一卜近期可有劫數?”
“不卜,你的命格會有損我的壽元,這事隻有我徒兒能辦!”吳道行咀嚼著滿嘴肉,顯得態度堅定地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