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上召臣過來所為何事呢?”徐階看著微微發呆的皇帝,卻不知道隆慶心中所想,便是主動進行詢問道。
隆慶這才回過神來,當即將心裏的疑惑拋出來道:“徐閣老,現在財政當真如此困頓,連撥點銀兩給朕應急亦不可嗎?”
“大明財政原本富足,隻是先帝大興土木,不僅要從南邊運來珍貴的金絲楠木,而且從各鄉各衛所調征大量的工匠來京,每日所費甚巨。像是顯陵的祾恩殿工部給的造價預算是七十二萬兩,但並沒有計算征調工匠所需的開支,如今的財政確實是捉襟見肘!”徐階心如明鏡般,當即將過錯推給嘉靖道。
隆慶聽著這個答案,卻是蹙著眉頭道:“那當如何是好,今後朕豈不是買不著首飾了?”心裏一著急,便是生起一個主意道:“朕在潛邸之時,便聽到殷師傅和張師傅對刁民冊極為推崇,這革新之法是否可取?”
站在旁邊的馮保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不由得扭頭望向了徐階,似乎已經猜到了答案。
徐階沒想到隆慶竟然生起這個心思,當即抬眼望向隆慶鄭重地道:“皇上,傳承不泥古,革新不離宗。治國之道在於明君賢臣,而今皇上為明君,那麼朝廷重在……用賢,而今朝野多有賢德之人!”
“那……都有誰呢?”隆慶被徐階如此吹捧,當即來了興致地詢問道。
徐階倒沒有自賣自誇,當即如數家珍地道:“內閣有李春芳、郭樸,其賢德鮮有人能及。六部有昔日輔助皇上的吏部左侍郎陳以勤和現任刑部尚書黃光升。翰林則有侍讀學士張居正和殷士瞻兩位在賢德的後輩。皇上若要治理好大明,用這些人便足矣!”
“隻是這財政當如何解決?”隆慶微微地點頭,但仍然記掛著銀子的問題道。
徐階顯得胸有成竹地道:“解決財政的問題,可歸為商賈小道。大明要的是明君賢臣的治國大道,隻要大道正確,財政這等小道焉有不解之理?刁民冊有違祖製,可謂是大明之根本,動則傷及大明兩百年基業。若是想要解決當前的財政問題,最有效莫過於加征加派,臨時增加一些稅收便能渡此難關!”
“朕可聞,正是因為這些年頻頻加征加派,致使大量的流民湧進京城!”隆慶的眉頭微微地蹙起,當即提及一件事道。
由於他的正妃和側妃跟林平常走得近,關於京城流民的事情亦是傳到了他的耳中,故而腦子當即湧起了這個顧忌。
徐階顯得不屑地道:“這是某些人誇大其詞罷了,大明億兆子民,焉不會有些逃不過生老病死?今皇上是聖明君主,京城各個衙門和地方官員隻要各司其職,那麼百姓便會有盼頭,自然不會再輕意離開故土。縱使現在日子過得艱苦些,這咬咬牙總會過去,我居家亦是吃著粗茶淡飯,反倒比那麼整天大魚大肉身體要強!”
“那遺詔上……”隆慶猶豫了一下,便是將最為擔憂的事情拋出來道。
徐階的嘴角微微上揚地道:“老臣並非是要皇上違背遺詔推行加征加派,而是想告訴陛下所謂的刁民冊亦不過是小道,隻要陛下堅持大道,那麼便會有很多手段解決財政問題,而不用觸動大明的根基!”
“徐閣老果真是老誠謀國啊!”隆慶心裏裝著大明的基業,顯得暗暗地害怕道。
徐階當即跪在地上,眼睛泛起淚花地道:“臣肩負先皇顧命之任,又幸遇聖明君主,臣雖不才,但必定為皇上鞠躬盡瘁!”
“徐閣老,你無須如此,快快請起!”隆慶想著這位首輔這陣子以來一直袒護自己,看著他如此忠心耿耿的模樣,當即便是高興地抬手道。
徐階從地上站起來,眼睛仍然是一副含情脈脈的模樣。
站在邊上的馮保卻是看得一清二楚,當年如此精明的嘉靖都被徐階所蒙騙,隆慶這種傻白甜恐怕是要步他老爹的後塵了。
離開乾清宮,徐階在走出乾清門之時,抬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嘴角不由得微微地揚起。雖然迎來了新朝,但一切已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個朝堂仍然是他徐階作主。
正是這時,東邊突然湧起一團烏雲,正是朝著這裏滾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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