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6章 損招?(2 / 3)

筆停,一封精美的奏疏已經躍於紙上。

胡應嘉喜滋滋地望著自己的佳作,這收禮雖然不能定罪,但有鑒於他妾室給他的靈感,完全可以從林晧然的身份和行事不匹配出發。

作為統率百官的文淵閣大學士,卻是如此高調地斂財,他自然可以給林晧然強扣一頂“有傷風化、禍及綱紀”的帽子。

彈劾,從來都不用什麼真憑實據,甚至都不需要過硬的道理。

像當年林潤彈劾嚴世蕃“勾結盜匪,欲行不軌”,隻需要有一點正常思維的人,都不會真以為嚴世蕃想要謀反,但這道奏疏到了京城便成為了嚴世蕃的催命符。

現在他其實亦不需要確切的證據,隻要給出一個由頭,那麼自然會有人進行操辦,而他則是能夠像林潤那般坐收“漁翁之利”。

胡應嘉將炮製完成的奏疏小心翼翼地收好,這才喜滋滋地重新回到房間。原本他想要重整雄風,讓沈氏明白什麼叫擎天一柱,但奈何麵對貌美的沈氏仍舊是有心無力。

算了,女人哪及權勢有味道,便是不理會沈氏幽怨的目光而沉沉地睡去。

胡應嘉一大清早就起床,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就揣著奏疏出門,在胡同口吃過一個簡單的早點,便急匆匆地朝著通政司而去。

到了通政司衙門,這裏前麵已經有好幾個官員在排隊呈送奏疏,胡應嘉的嘴角微微地上揚,對著這些想要跟他爭功勞的官員投去鄙夷之色。

這官場亦是講究地位和資曆,哪怕他們彈劾林晧然的奏疏同時到達西苑,那麼亦是要按他這位吏科都給事中為先。

最為重要的是,以這些官員的那點腦袋,恐怕亦是一昧地指責林晧然收禮為多,而不懂得從林晧然的官員楷模的地位進行攻擊,更不懂得引用羊續懸魚的典故。

通政使劉體乾親自招待了胡應嘉,卻是心領神會地將他的奏疏放到最前麵,讓到他牢牢占據“首殺”的位置。

胡應嘉心滿意足地回到六科廊,恰好遇上戶科都給事中張憲臣,當即便表達不滿地道:“張大人,你這可是臨陣脫逃啊!”

“克柔兄,我昨晚並沒有答應你什麼!”張憲臣先是微微一愣,接著認真地進行糾正,然後一本正經地詢問道:“胡大人,你今日難道沒有看《順天日報》?”

“順天日報?我看這種粗坯之物做甚?”胡應嘉先是一愣,而後顯得渾不以為然地道。

雖然科道言官講究消息源,像具有權威性的《順天日報》是諸多科道言官的必讀之物,但由於這是跟林晧然有關的東西,他卻是很少關注這份報紙。

張憲臣暗歎一聲,直接將一份剛剛出爐的報紙遞給了胡應嘉。

胡應嘉的眉頭微微地蹙起,抬頭望了一眼張憲臣,便是將報紙打開。在看到頭版的一行大字之時,整個人當即愣住了。

卻見上麵清楚地寫著事情的緣由:“順天巡按林平常將昨夜生辰宴所收到的禮物都交由戶部清點入庫,今晚將在聯合拍賣行進行義拍,所得款項全部用於支付大同所拖欠的軍費!”

張憲臣將胡應嘉的震驚看在眼裏,亦是默默地歎息了一聲。他們終究是看低了林晧然,人家壓根沒有斂財的意思,分明就是在為國分憂。

這……

胡應嘉看到這個新聞之時,腦袋當即是嗡嗡作響。

本以為林晧然此舉是為了斂財,但萬萬沒有想到,人家竟然將全部的禮品交給了戶部。哪裏還是斂財,分明就是積德行善。

一時間,他感到整張臉都是火辣辣的,宛如是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個響亮的耳光般。至於他所彈劾的事情,無疑是在自找其辱。

《順天日報》是一份極有影響力的報紙,這個消息很快在整個京城傳開,令到很多自以為是的官員亦是被打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