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階在將人選拋出來的時候,其實亦是小心地觀察著嘉靖的反應。
嘉靖的眉頭微微地蹙起,對著徐階進行詢問道:“董份有何不可?”
“早在幾年之前,禦史耿定向彈劾董份徇私照拂於原吏部尚書吳鵬的幼子,今科榜眼是國子監生範應期跟他關係頗為親近,此次亦是有徇私的嫌疑。京城的士子對董份頗有怨言,今科大比結束不久,臣以為其暫緩入閣,一則算是皇上對其行徑的敲打,二則董份可主持六部一衙門為陛下分憂!”徐階顯得忠心耿耿的模樣,顯得有理有據地進行道。
在四位輪值於西苑的重臣中,董份雖然早已經掛著工部尚書的頭銜,但其主職卻是吏部左侍郎,並沒有真正執正堂印。
卻不得不承認,徐階所拋出的理由,可謂很是充分。
嘉靖斟酌了一下,卻是認真地詢問道:“吳曰靜和董份一同入閣,此舉當真不妥?”
這……
黃錦聽到這個話,眼睛不由得微微地瞪了起來。
雖然他覺得兩位南直隸的同鄉一同不入不妥,但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竟然都不是皇上的心屬之人,而皇上想要的閣臣人選竟然是吳山和董份。
徐階撲通地跪倒在地上,當即主動請罪地道:“臣所薦皆非皇上屬意之人,請皇上治臣識人不察之罪!”
“徐愛卿,你不用如此慌張,嚴訥和李春芳亦是閣臣的可選之人,你並沒有過錯!”嘉靖滿意地看著徐階的反應,顯得大度地道。
徐階的心微微心安,卻是仍然跪在地上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由誰入閣,自是由皇上說得算,隻是內閣和六部同等重要,士子的輿論亦不可不慎,還請皇上酌情考慮!”
嘉靖揉了揉眉心,近日的靈丹讓他腦殼生痛,心裏湧起了一份莫名的煩躁道:“此等俗事令朕心煩,無怪乎修道終是反複進退!”
“若是皇上覺得為難,不若舉行廷推如何?”徐階靈機一動,當即進行提議地道。
在大禮儀之爭中,嘉靖為了分化文官的陣營,當時大力地扶持護禮派的官員,直接提拔了不少護禮派官員。
其中最典型的莫過於直接給入仕僅六年的非翰林官的張璁下了一道聖旨,將張璁直接召入內閣,打破閣臣由廷推入閣的慣例。
亦是那個時候開始,內閣的閣臣增員並不再經由廷推,而是直接由皇上欽點官員,閣臣的人事權亦是牢牢地攥在嘉靖的手裏。
不管是現任的首輔徐階,還是剛剛請辭不久的次輔袁煒,二人都是由“中旨”入閣。
嘉靖的目光落到了徐階身上,臉上顯得陰晴不定的模樣。
站在一旁的黃錦見狀,卻是不免擔憂地望向徐階,雖然有心提醒徐階,但此刻並不敢聲張。
跪在地上的徐階仿佛額頭長眼睛般,又是進行補充道:“當然,此次廷推的結果僅供參考,誰能入閣還是由皇上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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