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偏偏就在接下來的“新建伯”上,由於他得到了爵位,已然不可能再回京城接任兵部尚書或擔任其他要職。因祖製“不得預九卿事”,令到他跟六部無緣,隻能在地方出任督撫。
嘉靖六年,因兩廣思恩、田州的民族首領盧蘇、王受造反,朝廷下詔讓守仁以南京兵部尚書兼左都禦史,總督兩廣兼巡撫。
這便是王守仁仕途的最後一站,而他這位新建伯沒有世券,亦沒有歲祿。
要是落到武將的後代身上,怕是早已經吵翻天了,但王守仁的後代似乎樂於如此,不稀罕那每年七百石祿米,卻是專心於科舉。
總的而言,不論是武將還是文臣,爵位是一把雙刃劍。
朱承勳不甘每年領著九百石祿米,過著混吃等死的勳貴生活。他自知無法撈得總兵的差事,亦不想在五軍總督府混日子,便是花錢和走關係謀得了通州衛指揮使的職位。
很多念頭不停地在腦海中閃過,最後定格在一點上:他要射殺這個蒙古的頭目,他要借此獲得軍功,他要成為蒙古人聞虎色變的大明將領。
嗽!
他將弓拉到飽滿的狀態,箭鋒指向那個正在奔跑的身影,扳指突然鬆開了弓弦,弓上的這一支利箭似乎帶著一聲龍吟竄了出去。
這……
林晧然帶著眾官員和武將趕到城頭前察看戰況,結果看到朱承勳拉弓勁射的一幕,看著這位武進伯所展示出來大將風範,致使在場不少人當即愣住了。
隻是更多的人跟隨著那一支帶著破音之聲的利箭,想知道這支力道十足的箭能不能射中那兩位正在逃竄的蒙古騎兵頭目,能不能把握住這最後的一次機會。
嗒嗒嗒……
那匹紅棗大馬屁股上的血流不止,正是駝著二人向前麵的官道瘋奔,離這裏顯得越來越遠。
“你們等著瞧,他日我哈木把都兒必將百倍奉還,必將讓你們大明血流成河!”哈木把都兒從來沒有如此狼狽,此時恨恨地朝著通州城吼道。
利箭似乎是按著他的聲音尋去,已然是緊隨其後,眼看著就要將兩個的身體貫穿。
嘶……
紅棗大馬的屁股流了太多的血,剛剛逃竄的時候又中了兩支箭,這時麵對著一道擋在路中央的柵欄,卻是再也跳躍不起來,便一頭重重地撞在柵欄上。
噗!
那支利箭從格日樂圖的身體貫穿而過,由於馬匹突然向前摔倒的原因,哈木把都兒的身體向下墜,而利箭則隻能從他的眼前劃過。
哈木把都兒感覺到了眉頭的痛楚,隻是心底繚繞的恐懼卻是揮之不去,他剛剛差點就被射殺,差一丁點就成了瞎子。
雖然避過這一劫,但他的弟弟格日樂圖被當場斃命,而他從馬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當即便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周圍的蒙古騎兵原本歡呼而去,結果看到格日樂圖被當場射殺,而哈木把都兒顯得生死未卜,一時間亦是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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