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將畫扇打開,卻又是冷笑道:“嗬嗬……考得好又能如何?!他還是太過天真了,莫以為考得好就一定能過了?”
“我想他肯定是這樣以為,聽說這次的考題難倒了不少人,很多人都沒填,他能過的概率太增!”書童點了點頭,繼續討好地說道。
江月白將畫扇慢悠悠地揮動,臉笑皮不笑地道:“那又如何?他可能忘記了,判定權掌握在誰手裏,哪怕顯得有些不公,但哪個考生敢幫他出頭?”
宋提學跟唐知府不同,他不僅掌握著院試,更掌握著大家的年終考評和科考。哪怕你過了院試,仍然受到他的諸多節製,李時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若真得罪了提學官,那明年的鄉試你就不要指望了。正是如此,確實沒有哪個考生敢得罪宋提學。
書童看著一個手持著賭單的漢子經過,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拍著額頭道:“公子,我差點忘了!孫掌櫃方才讓我問你,今天咱賭坊出現幾筆大單押林晧然當案首的,該怎麼辦?要不要做對衝?”
“人都是有貪欲的,咱賭坊將那呆子的賠率提得如此高,自然有人會想著賭運氣!”江月白揮動著扇子,顯得不屑地冷哼道。
書童認可地點頭,又是認真地問道:“那我該怎麼答複孫掌櫃?”
“跟他說,一個連榜上都沒名字的人,如何能位列榜首?”江月白自信地揮動扇子,頗有孔明羽扇綸巾的風範,隻是看著迎麵走來的幾個人,眉頭卻微微蹙起,但旋即又是冷冷一笑。
這是一個奇怪組合,一個臉蛋紅彤彤的小丫頭,一個臉若冰霜的少女,一個喝了酒般的老道。在小丫頭的帶領下,正風風光光地走過來。
他將目光落在老道身上,這個老道不是別人,正是從廣州府追著他而來的邋遢道士吳道行。隻是這陣子卻突然間莫名其妙消失,如今看著他又跟在這個小丫頭後麵,讓他感到一點古怪。
咳!
江月白站著不動,待老道即將從他旁邊走過時,故意咳嗽一聲。他覺得這老道還是有些可取之處,何況還從廣州府追過來,打算將他收於麾下。
一股微風從街頭吹來,掠著了他額前的劉海,而讓他感到一股寒意從頭皮涼到腳趾頭。
“公子,你喉嚨不舒服?”書童聽著少爺咳嗽而不動,當即關切地上前問道。
江月白恨恨地瞪了遠去的老道一眼,然後裝著若無其事地說道:“嗯,回去幫我準備涼茶,我最近有些上火!”
“好的!”書童信以為真,點頭應道。
遠處傳來小女孩咯咯的笑聲,卻是老道說著什麼話逗笑了那個小女孩,而看著他們雙雙走進客棧,總感覺自己的東西被人偷走了一般。
“事情辦妥了?”
“嗯!”
“辛苦了!”
……
一個簡單的對話從客棧那邊吹來,但到他這裏早已經被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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